在出租车上,我想了很多。 我想过给家里打一个电话,但也就是想想,这个点,我爸妈也已经睡觉了,而且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二三十个人追着砍的话,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子。 我也想过去找李茜希。 这时候,我真的很想和这个没心没肺的人说一说话,因为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不会想那么多,只是斗嘴。 在饭桌上说着她爸的坏话,又或者模仿她爸势利眼的样子,然后看她气的直跳脚。 最终,我选择了回家。 按理说,这时候家里现在是最危险的地方,可是,我还是选择回家了,我在想,既然我都知道这个道理,他们应该也想到了吧? 俗话说灯下黑。 他们估计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回家。 当然了,在出租车停在绿苑小区大门口的时候,我还是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什么可疑的面包车,我这才下车回家。 绿苑小区是拆迁小区,小区里面的设施并不完善,路灯昏暗,住的也都是拆迁的本地老人,睡眠时间比较早。 所以小区里面静悄悄,黑压压的,有着说不出的静谧感。 可是当我到了我租房的楼层下,准备上楼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令我遍体生寒的人,其实我宁愿跑回去被那二三十个地痞流氓拿着刀再追一遍,也不愿意与眼前这个显然守候我多时的男人交锋。 死变态,赵敦煌! 一个脸蛋漂亮到极致,性格也极端到极致的人。 我不止一次的问过张小花,赵敦煌这个人到底有多能打,得到的答案是,就算我再练上两年,也不可能是赵敦煌的对手。 赵敦煌的话,就算是拿到特种兵的精英小队里,也是出类拔萃的尖刀。 可以说我对上他,是十死无生! 我停在了原地,也没有跑,我知道我跑不过赵敦煌,看着他,没头没脑的问了他一句:“我们之间有那么大的仇吗?就非要不给我活路走?” 赵敦煌也没急着动手,瞥着脸色越发惨白的我,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你既然都给我跪下了,为什么我还不守承诺。” “你都找上门了,我问这个还有意义吗?”我反问了一句。 “是啊,没意义。” 赵敦煌大笑,一张漂亮到极致,不应该出现在男人脸上的漂亮面孔此时在昏暗路灯下交织着狰狞与偏执:“自从上次让你跪下来之后,吴韬就跟我走远了,送了我一句话,让我凡事低调点,不要把路走的太绝,也不要把别人逼的太死,我挺想不明白的,吴韬居然因为你这么个低贱的杂种跟我关系走远,至于吗?” “至于的。” 赵敦煌收敛笑容,自问自答,脸色愈发的狰狞看着我:“在你真的跪下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至于的,本来你如果硬气点,不跪下来,我最多也就是让你在医院躺几个月,可你偏偏跪下来了,一点犹豫都没有,有意思的是,我心里居然升起了寒意。” “你知不知道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小人物自以为是,所谓的隐忍?你很能忍吗?” 赵敦煌问了我一句,然后又微笑起来,人畜无害的向我走过来:“要不你再向我跪一次?说不定我心一软,就真的放过你了。” 我脱掉了外套。 为了不影响活动,也不让自己麻木,大冬天的,只穿着一个短袖,任由寒风吹着自己,刺激着自己的神经,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弹簧刀,身体弓起,一手握死,一手持刀,死死的盯着赵敦煌,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蹦出来。 “早料到你这个死人妖不会放过我,肯定会来找我的麻烦,今天不给你放点血,我哪怕离开宁安,我也绝对不甘心!” 赵敦煌本来是似笑非笑的眼神,戏腻的看着我,看着我如何蹦跶。 但是当人妖这两个字眼从我嘴里蹦出来的,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眼里的戏腻也变成了森然。 他从小就长得极其秀气,漂亮。 小的时候,没少被人开玩笑,说长得跟个女孩子一样,每每如此,他都会跳着说操你妈,然后上去跟人家打的头破血流。 去部队,也是为了锻炼自己的阳刚之气,但是没想到,在部队依旧有人说他长得像女人,然后被他记在心里,借着一次军区比武大会,将那个以身手著称的尖刀打的半残,自己也因此差点被勒令退伍,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 赵敦煌心里有了杀意,眯着眼睛对我说道:“你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呢?” “说就说,你他妈的就是人妖,臭婊子,操你妈的!”能低头,我早就低头了,关键向眼前这个疯子低头有用吗? 根本没用! 在射箭馆,他一言不合的向我开弓射箭,我是不是忍了? 我忍了,没有放一句狠话。 在他找到我家楼下,让我跪下来的时候,我是不是也跪了?我跪了,跪到我头埋在地上,埋到再也没有办法低头的地步! 可是,他依旧不肯放过我! 积压了这么多天的憋屈,不甘,惶恐不安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了狰狞,偏执,我对着脸色愈加森然的赵敦煌,做口型骂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