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都已经去世,小朋友晕了过去,不过头上也有伤口,我们这边建议尽快送医。”有人认出裴亦州忙过来说。
裴亦州一眼扫去带着冰碴,“谁说他们已经去世的?”
“纪然,”封灿出了门,“找人送小问号去医院,给顾染打电话,让他去医院陪着小问号。”
“您不跟过去吗?”
封灿内心痛苦却又强忍,“裴亦州现在需要我,我尽量在小问号醒来之前去医院。如果……如果他先醒了,记得让顾染告诉他,我很快就会过去陪他。”
“好。”纪然望了眼屋内的裴亦州便知道封灿的为难。
封灿又道,“这里的人你都认识吗?让他们不要多说话,既然两位当事人都已经……我们不希望事情传出去,希望他们能够给予我们最大的尊重。”
“您放心这件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一会他们会离开,也不会给这件事情立案,以后对外可以声称是意外。医院的车我也安排好了,一会儿就会过来守在门外,等裴少……可以随时将人带走。”纪然早已经处理好一切事情。
“辛苦你了。”封灿回身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人果然都撤了出去
,只留下在裴家的两个男人。
裴亦州和裴杭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不去触碰,不去靠近,只是这么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不再向前一步,眼前的一切就没有发生。
封灿心疼,心痛。
卓淑英的轮椅倒在一旁,她的浑身上下都是血迹,陆诗柔连双眼都没有闭上,似乎对所发生的一切都那么的震惊和恐惧,她应该也是挣扎过去,因为卓淑英的胸前也有伤口。
封灿走过去牵住裴亦州的手,妄想将自己身上的力量传一些给裴亦州。
“亦州……”封灿实在说不出卓淑英去世的事情,也无法求裴亦州接受事实。
卓淑英对裴亦州太重要太重要,除了裴森以外这么多年,卓淑英就是裴亦州最重要的人,相比裴森的什么都不明白,他和卓淑英互知对方的痛苦,相互依靠,相互取暖。
在这么多年的寒冷中陪伴着。
裴亦州可以在不情愿的情况下因为卓淑英的一句话而去结婚,便足以证明卓淑英对裴亦州的重要。
封灿又转向一旁看裴杭。裴杭早已愣在原地,他比裴亦州更显手足无措,更像是一个被吓坏的孩子,无助又害怕。
三人就这么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车声。
封灿知道那是纪然安排的裴氏旗下医院的车过来了。
她必须要说服这两个人让医生派来的车将人拉走。
“亦州,我们不能让奶奶就这么躺在地上。”封灿轻出声。
裴亦州这才恍然回神,“对,不能让奶奶就这么躺在地上,不可以,要把奶奶送到医院去。”说罢,他直接跨过陆诗柔的身体,将卓淑英整个抱起,朝着门外走去。
封灿原本惊讶于裴亦州的接受能力,但当她看见裴亦州拒绝护士给卓淑英盖上白色床单时才知道,裴亦州根本不接受卓淑英的离开,她只想将卓淑英带回去医治。
封灿的泪再次忍不住落下,裴亦州望向车外的封灿,“你怎么不过来?”
“裴杭还在屋里,裴亦州奶奶说过要我们照顾好裴杭,我们不能留他一个人。”封灿站在车外道。
裴亦庭低头看了眼怀里早已没了气息的卓淑英,再抬头看封灿,“可是我们要抓紧时间去医院,要不然奶奶会有生命危险。”
封灿闭眼收敛情绪。
上一次裴亦州哭是因为自己出车祸差点失去生命,这一次是因为奶奶的去世,当时的裴
亦州至少是有希望的,可现在在明知道卓淑英已经去世的情况下,裴亦州失去了希望,便直接否认事实。
“裴亦州,”封灿觉得自己现在残忍的就似一个刽子手,她要将裴亦州拉回现实,她要裴亦州面对最残酷的事实,“奶奶去世了。”
裴亦州先是一怔,随即目光渐渐阴沉,他望着封灿,“连你也要这样对我吗?小火山不要乱说话,不要惹我生气。”
“我不想惹你生气,也不想你痛苦,可是我更不愿意你骗自己。”封灿仰头望着车内的裴亦州,“裴亦州你低头叫一叫她,你看她是不是会理你?”
“她只是晕过去了!”裴亦州突然怒吼,这一吼使得站在救护车外的医生和护士都不敢出声,纷纷垂着头不敢和裴亦州直视一眼。
封灿不觉得害怕只觉得更加心疼,心疼裴亦州现在的状态。
“裴亦州你……你可不可以……”封灿不忍心让裴亦州去接受现实,她说不出口,她只能流着泪重复的说道,“我们不能丢下裴杭,奶奶说过,我们是他的家人,我们不可以让他一个人在屋子里。”
“所以你想要怎么样?我的小火山你现在想怎么做?
你要留下陪他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好,你留下陪着他。我现在就带奶奶去治疗。”裴亦州说完朝一旁的护士和医生道,“愣着做什么,我们上车回医院。”
医生和护士不敢有任何意见忙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