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兰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要再提她怀孕的事情，其它的事情照讲不误，不要……不要再提她有过一个孩子。”封灿拼命的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
“不可以！”厉兰第一个拒绝，“灿灿她念了你这么久，想找你，找了你这么多年，我们怎么可以抚掉她这一段记忆。”
“可是想要让她忆起以前，让她清醒就必须不提。比起她神智不清的想着我，过下半辈子，我宁愿她没有我的平静生活着。”封灿抹去眼角的泪水，让自己变得坚强，“外婆，我不会离开她，等她想起以前的事情，等她可以清醒一些，我还是可以以一个晚辈的身份和她相处。”
“外婆，我不在乎我在她心里是什么样的身份，我只想她未来可以正常的生活着。”封灿又道，“我不愿意成为拖累她的存在。”
“你没有拖累她，”厉兰心疼，“灿灿，留下你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我懂，可是没有我，她确实不会有任何顾忌，也不会被苏魏困在那个别墅里那么多年。外婆，在她成为一个母亲之前，她也是一个女孩。以前她为了我，弄丢了自己那么多年，如今我长
大了，我可以保护她。”
“外婆，难道你就不希望她可以好转吗？”
厉兰被封灿的话问的动心。
她怎么可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精神正常的和自己聊天，这些年每个日日夜夜她都在这么想着。可她也心疼自己的外孙女。
“好了，事情就这么决定了。顾叔，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再去找一下主治医生，看看可不可以绕过这件事情。”封灿忙看向顾启平，她其实是在害怕，她害怕自己会在下一秒后悔自己做的决定。
顾启平没回答封灿的话，目光投入厉兰，似乎在等她最后的决定。
厉兰在接到封灿恳求的目光后，才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封灿的建议，“暂时这样，不过要是桃桃自己问起来，那就不用隐瞒。”
“好。”顾启平也不忍心在讲过去的事情时，刻意绕过封灿。
“外婆，我们先回去了，我还有工作要处理，等下次再来看你们。”封灿微笑着厉兰告别。
顾染走在裴亦州和封灿的身后，经过一间无人的杂货间时，裴亦州突然拉着封灿的手，一手扭开杂货间的门把，一手将封灿带进了杂货间内。
封灿反应过来时，身后的门已经关上
，自己的背抵靠在墙壁上，她抬眼，茫然，不解，“怎么了？”
“我就在你的面前，”裴亦州张开手臂，“我的胸膛等着你来靠，想哭了，眼泪也可以直接抹在我的西装上。封灿，你确定还要继续忍着吗？”
裴亦州前所未有的温柔，每说一句话便向着封灿走一步，直至两人之间不到一拳的距离才停下，“小火山，你想爆发的话，就在我身边爆发，别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里偷哭。”
封灿的泪终于因为裴亦州的话汹涌落下，不似在病房里时眼角悄然落下又被慌忙抹去的泪水，而是如同晴空下突然落下的骤雨。
因为太久的低压而再也无法控制的洒落遍地。
“裴亦州。”封灿双手抱住裴亦州有腰，毫不掩示的痛哭流涕，“我不想她忘了我，一点都不想。我五岁被苏家抛弃，十九岁那年许安做了牢，那个女孩也离了世，我努力想留住的人一个都不在。”
“我只想要一个家人。苏彦来找我，苏彦是最疼爱我的哥哥，我好开心，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骗了我。在我绝望的时候，桃桃的身份又给了我希望。”
“原来桃桃是我的母亲，原来我也是被人惦
记着，思念着的，”封灿泪流满面的仰头看裴亦州，“裴亦州，我的母亲从来没有放弃过我。她为了我没了自己的人生，为了我疯疯颠颠近二十年，我心痛同时又好庆幸，庆幸我有一心一意对我家人。”
“她不会忘了你的。”裴亦州双手捧着封灿的脸颊抹着她的泪水。
封灿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敢想像她真的把我忘了的时候我会是怎么样的状态。可是我只要想到这种情况就觉得心好痛。裴亦州，你说为什么人生这么难呢？”
“大约这就是我们成为人所要经历的磨难吧。”裴亦州将封灿紧拥在怀里，“小火山，你的母亲很爱你，非常爱你，如果这一次因为治疗的原因真的让她忘了那段往事，我相信在某一天她一定会记起来的。因为她是你的母亲，你是她是用命，用整个人生换来的女儿。”
封灿心头那些皱皱巴巴的害怕和恐惧，因为裴亦州的话不再堆积。
“小火山，你有家人的，你有小问号和我们的女儿，你还有我。我是你的男朋友，也可以是你的家人，以后我们都会守着你。”裴亦州彻底的将封灿从哀伤的情绪里拉出来。
封灿不再落泪，
从裴亦州的怀里退出，皱着红通的鼻头问道，“谁让你叫我小火山了？这是什么昵称？是不是太肉麻了点？”
“不肉麻，这是我唯一无二的专称，”裴亦州霸道的又将封灿拉进怀里，“我才不要和他们一样叫你灿灿，我要独一无二。”
封灿挣脱不开了，索性不再挣扎，“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