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灿觉得自己痛得麻木了,否则她怎么会感觉不到了痛意。
“苏彦,”封灿叫他。
苏彦忙看封灿,“灿灿……”
“啪!”
巨大的响声在空荡的室内回荡,封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打出这一巴掌,她嘴角抖动,“你骗我。”
苏彦半个脸颊通红,双眼因为封灿刚才的动作有片刻的黑,苏彦不敢让封灿看出,只敢低着头,等恢复后才抬头再看向封灿,“你生气的话,再打我几下也可以。”
“我不想再打你了,我讨厌你。”封灿努力支撑着身体,她不想再看见苏彦,不想和他说话。
“灿灿,”苏彦慌乱,急切的抓住封灿的手臂,“你可以讨厌我,甚至可以恨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想对做什么都可以,我都能够接受。可是别不理我行吗?不要不见我,不要……”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向我提要求吗?”封灿问。
苏彦哑口无言。
“苏彦你是不是觉得我该谢谢你,该谢谢你将我亲生母亲送去了疗养院,谢谢你这么多年来救济过她们?”
“我没有,我没有这么想。”
“你最好不要这么想,你要敢这么想,我怕我会更厌恶你。苏彦你该在找到
我的那年就告诉我真相,你不该让她们又等了两年,你不该一次次骗我。”
“你明知道我的信任很难,可在我完全信你之后,还在骗我。”封灿一句句指责如同带着利刀划向苏彦,“你有没有问过你自己,到底是更怕我恨你,还是怕我痛苦?”
苏彦无言以对,他怕封灿恨自己也怕她痛苦,若是两者偏要选一个,连自己都无法确定哪个更偏重一些。
“我现在不想看你。”封灿摇摇晃晃走出苏彦的小楼,每走一步都觉得身上的力气少了些许,她走出门口,一辆车驶进院内,裴亦州火急火燎的从车灯的昏黄的光中走来。
“封灿怎么了?”
封灿以为流干的泪水再次溢出,她伸手去抱裴亦州,委屈难受,“裴亦州他们都在骗我。”
“他们……”裴亦州的问话还没有说出口,便感觉到封灿的身体缓缓往下滑,“封灿!”
封灿晕过去了。
巨大的打击让她再也无力支持。
裴亦州将封灿打横抱起又坐上了车,车子离开苏宅时,裴亦州憎恨的目光划过追出来的苏彦,苏彦立在原地,只觉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
他慌忙闭眼,他不能有事,至少现在不能出任
何事情,否则等封灿醒来会以为是她的原因。她会愧疚的,会没有办法彻底的恨自己。
这样的情感才是复杂痛苦的。
封灿做了一个很长的恶梦。
梦里桃桃在不停的呼唤自己的名字,在每一个地方寻找她,可是她明明就在桃桃的身边,桃桃却怎么也看不见自己。
她只能眼睁睁看桃桃摔倒,跌伤,看着她被人当在疯子,责骂,围殴。
“不要,不要碰她。”
“我是她的孩子。”
“她没有疯,她真的有一个孩子。”
封灿陷在恶梦里,梦话不断。
“封灿?”梦外,裴亦州温柔轻唤着封灿的名字,擦拭着封灿额头的汗,疼惜又担忧。
梦中,桃桃被人拖着关进一幢宅子里,无论她怎么拍打着门板也没有理会。
“不要!不要伤害她!”
封灿痛苦的吼叫,一声比一声大,几声呼喊后她惊醒,眼眸里还带着恐惧,令人无法忘怀。
“封灿看看我。”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如春日里和煦的风。
封灿混沌的眼眸渐渐清明,也将面前的人模样看得清楚,是裴亦州,他正握着自己的手,坐在床边。
“裴亦州。”泪再次从封灿眼角落下。
“不哭,
乖。”裴亦州心疼的擦着泪,只觉得温热的泪水灼烧着他的手指,封灿的每一滴泪都落在他的心头,“封灿乖,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在呢。”
“他们欺负她。”封灿在裴亦州面前无法掩饰自己的脆弱,一句话刚开口泪水就模糊双眼,“裴亦州他们一直都在欺负她。”
“他们是谁?她又是谁?”裴亦州轻声问。
“是苏家,苏家的人。”封灿提到苏家,又是一阵嫌恶。
裴亦州不断的为封灿擦着眼泪,“她呢?她是谁?”
“是夜海霓,是我妈妈。”封灿突然激动抓住裴亦州的手,“裴亦州我的妈妈没有死,夜海霓她是假死的,她就是桃桃。”
裴亦州疼惜的目光转而震惊,“桃桃?”
“是,是桃桃。苏彦已经坦白了,送桃桃送疗养院人的就是她。让夜海霓假死消失的人是苏魏和梁璇,是他们让我的母亲,我的外婆痛苦了二十几年。是他们逼疯了我母亲。”封灿痛彻心扉,“裴亦州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啊!”
“封灿不要激动,医生刚说过你的情绪不稳定,还有几周就是预产期了,你不能太激动。”裴亦州紧握封灿的手,他明白封灿所有的情绪,
可他更知道封灿现在必须稳定情绪。
封灿这才想起自己的孩子,她伸手摸了摸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