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吗？”封灿抬眼看他。
裴亦州忙点头，“我想听。”
“那么从现在开始不要提问，不要打断我的话，更不要发表你的任何意见。”封灿说，裴亦州忙点头。
封灿手上的动作没停，她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还会再提起这件事情，那么久远的事情现在想起来都这么清楚。
“我懂事的时候就知道梁璇不喜欢我，不过我爸还算疼我，哥也宠着我，这两人对我的爱就弥补了母爱的缺失。我永远忘不了，梁璇在她生日那天把我关进房间里，不想让我现在她的面前。”
“我饿了一天，是我哥找到我，把我放出来还给我吃的。可梁璇只会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我，说我是个祸害。我懂，但非常清楚她讨厌我。”
“5岁那年，梁璇看我越来越不舒服，她想我死。那一年我刚在学游泳，经常在家里的泳池学习。那一次所有的人都不在身边，我坐在泳池边，是梁璇把我一脚踹了下去，然后在我呼救的时候，头也不回的离开。”
“是管家叔叔发现了我，救我上来。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自己摔下去的，可我永远忘不了她眼里的恨和
狠。”
“你没告诉苏魏和苏彦？”裴亦州心疼溢于言情，他忍不住打破了约定，还是出声提问。
封灿倒也没介意，她摇了摇头，“没有。我知道告诉爸和哥，除了梁璇更恨我以外并不能有其它的结果，梁璇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你瞧我多聪明，5岁我就知道怎么找个合适的机会对付敌人。不过可惜当时我还以为她是我母亲，所以并没有真正的想要对付她，只是想让她不这么恨我。”
“她的恨并没有随着时间消失，还是5岁那年。苏氏集团抢董事长的位置，我爸和他的兄弟斗得不可开交，他需要梁家的支持。梁璇恨我己久，对我爸提了要求，把我赶出苏家就让梁敬华帮他抢位置。”
“他同意了。”裴亦州说到这句话语气阴沉。
封灿嘲弄而笑，“很显然的选择题，我只是一个不足轻重的女儿，他有势时可以宠着，他需要得到帮助时也可以无情抛弃。我被扔了。一个深夜，一条不认识的道路，一辆怎么唤也叫不回头的车。”
“封灿，”裴亦州心疼的无以复加，只想将人拥进怀里。
封灿制止他的动作，“别
动，伤口还没处理好。”
“后来呢？”
“只怪我太聪明，我遇见了一辆车，那辆车把我送到了苏家。我在苏家门口等了一天一夜，我爸都没有出来见，只有梁璇出来，她告诉我，是我爸不要我了。告诉我这么多年看见我就想吐，我不过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女，我从来都不是她的女儿。”
“我不信，在雨夜等了一宿。”
“管家叔叔陪了我一夜，为我打伞，给我东西吃。等不到我爸，我给他打了电话，我没问他我的身世，没问他我的亲生母亲是谁，我只问他，要不要我。”
封灿为裴亦州系好绷带，收拾好医药箱，才再次开口，“他说不要我了。从那一刻在我心里他已经不再是我爸，我现在叫着这个称呼也没有任何感受。我记得打完那个电话，我自己走进了孤儿院。”
“你自己进的孤儿院？”
“是啊，我在几个孤儿院边上观察了几天，挑选了条件最不错的一个。”封灿语气中甚为得意，“裴亦州我是不是从小就聪明？”
裴亦州没有心思去听封灿的玩笑，他伸手就将封灿抱进自己的怀里，“封灿。”
简
单的两个字，道尽了裴亦州心底的心疼。
“松开，裴亦州。”封灿说：“我并不需要你的同情。”
“不是同情，是心疼。”
“也并不需要，后来苏彦来找过我，是我没有跟他回去，再后来我怕他再来找我，又换了地方。一切是我自己的选择。”封灿说完见裴亦州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无奈的叹气，“裴亦州你压到我肚子了。”
裴亦州听了这话才终于放开了封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裴亦州，”封灿站起身，“我告诉你并不是什么将自己的过去告诉你，也不是希望你来心疼我呵护我，我只是告诉你，我是怎么样的人。”
“我从五岁起就知道世间的恶，也明白最亲近的人都可能因为利益而放弃我。从那时我就知道只会守着爱我的人，为我好的人，只需要在乎这些人就行。其它的人给我什么，我就还给他什么。”
“苏魏曾经放弃了我，所以哪怕我现在在苏家，叫着他爸爸，也不代表我对他有感情。对你曾经是一个例外，大约因为一见钟情后遗症太大了，所以我才甘愿守着你三年。但例外也有期限，属
于你的期限已经过去了，你在我这里没有特例。”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和任何追你的人都是一样的，就像荀向南一样？”裴亦州终是听懂封灿想要表达的意思。
封灿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你会对荀向南说你的过去吗？”裴亦州突然问。
封灿怔愣，因裴亦州一句话动弹少得。
“你拒绝荀向南的时候也会将自己解剖的这么彻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