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轻轻一触,就会真正的粉身碎骨,再无复原的可能。
“怎么会是这样?”
陆然望着这晶莹剔透的宛如玉石的身体,哪有半分邪念,只有不解和心疼,只有无奈和束手无策。
突然,陆然脑中灵光一现,对可知子说道:“你还记得徐方吗?他不是一直说你有事,就找他吗?他不是给你了一块可以呼唤他的玉牌吗?”
可知子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摇了摇头。
陆然当然不能放过这个可能,板起面孔,“快拿来!不要让我自己上手。”
可知子这才笑笑,在身上摸索一阵,吃力地将玉牌递到陆然手上。
陆然还记得徐方的话,徐方说,你面朝南方,大喊三声徐方,他就一定会来。
但是他大喊了三声徐方,徐方并没有来。
陆然又逼着可知子也喊了三声,徐方还是没有来。
陆然皱起眉头:“我就说他不是好人,这个大骗子。”
可知子却紧紧捂住心口,哈哈哈笑了起来。
“嗯?”陆然转过头,看着可知子,银白的直发,淡蓝的眼眸,苍白如玉的面孔。
“你是不是一直在学着我皱眉?”可知子笑着问。
“啊。”陆然这就算是承认了。
“那恭喜你,你学得很像。”可知子还在笑。
陆然还是一脸严肃:“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可知子,你这样奇特的身体,你自小难道都不知道吗?就是你们一直说的‘玉族’,究竟是什么样的种族呢?你快讲给我听,让我来从其中,寻找办法。”
可知子终于收起笑,点点头,她也是头次跟别人,说起自己这最为隐秘的过往。
两人聊着聊着,早已经忘却了光阴的流逝,并没有察觉,此时,已经进入酉时。
可知子的故事,更是让陆然完全忘记了这一点。
可知子说,其实对于自己是玉族这一身份,自己一直只是模模糊糊知道。
那时候自己年纪太小,有些记忆虽然很清晰,但有些记忆早已经模糊、被忘记。
只记得自己从记事起,便生活在笼中,笼中同时关着许多同族人,有一些手执皮鞭的仙人负责看守他们,仙人们带着他们到处走动,有时候在满天银光的雪国,转眼又来到繁花似锦的南方,还有一些阴暗恐怖的洞府,也有一些是灿烂辉煌的宫殿。
她隐隐地知道,他们被关在笼中,是因为他们是商品,是被人拍卖的商品。
而这些贩卖他们的人,四处走动,也就是为了给那些光鲜亮丽的人展示、拍卖,亦或是在躲避着什么人的追捕。
他们往往被在某个秘密的集会上拍卖,拍卖的过程冗长而乏味,但其实非常残酷,因为,他们并不是完整地贩卖他们的同族去做奴隶或者下人。
他们将一个个玉族拆开来卖。
因为每一个玉族,都是天生的“肉玉”,“肉玉”是天生的修行材料,人食之,延缓衰老,修行者食之,增加修为。
而食玉的方法,并不是将“肉玉”烹食,而是将之磨成细粉,放入特定的酒中,名曰【玉液】。
所以,“肉玉”可以拆开卖。拆开卖,反而更值钱。
而可知子之所以一直幸免于难,是因为那时她太年幼,三四岁,卖不了几个钱。
贩卖他们的仙人很有耐心,会将他们养大,再包装包装,最后卖个好价钱。
像可知子这样优秀的“肉苗”,更是被关在笼中笼之中,可知子依稀记得,像她那样的孩童,大约有十来个。
命运转机在某次他们前去某个拍卖会的路上,那应该是在北国,那是一段崎岖难走的风雪路,拉车的马儿突然受了惊,撞上了一块岩石。
马车拉着装有可知子一行人的大木笼,跌入了山崖。
笼子被震开,但同时,也有很多同族被摔死、摔碎在当场。
可知子正惊惶失措的时候,有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同族男孩过来,敲碎了她所在的“笼中笼”,然后对她说:“你先在这别动,一会儿我先跑,那些人会去追我,你看我们都远了,你再往相反的方向跑。”
可知子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直到她看到那男孩在雪中跑得飞快,她紧张极了,内心一直在期待他能就此逃走,就此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
然而一支标枪从后面无情又精准地穿透了他的胸膛。
一个身穿白衣,跟雪一个颜色的高大仙人追了上去,拾起了那具小小的尸体。
毕竟,尸体也能卖钱。
可知子这才想起这个同族男孩的叮嘱,不顾一切地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起来。
她光着脚,她还记得那些雪花像是碎刀子,割在脚上是那样的疼。
她还记得那些风刮在脸上,也像是刀子,是那样的疼。
她的全身都在颤抖,发出叮叮叮叮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