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晚宁被带离皇宫之后,谭越没有派人去追,甚至都没有腾出手去处理君晚清的事情。
因为宫变的危机更让他恐惧,他要去处理那些有可能会冒出来的苗头。
谭越为皇后举办隆重寿宴是假,逼谢辰骁回京是真。
谢辰骁若应召入宫参加夜宴,平阳侯府便是安全的。
倘若他不来,那便是板上钉钉的生出异心。
为了应对谢辰骁,寿宴当天,皇宫加强了防备,各大城门的守卫都可以保证,一只多余的苍蝇都飞不进来。
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君晚宁还是挟持着赫德郡主闯上了大殿。
而且她还不是一个人,侧应的帮手数目不详,但是看得出他们个个都身手不凡,不是简单人物。
他们来得悄无声息,走的时候,宫中少了一批宫女和内侍。
可见他们不是在寿宴期间潜入宫中的,而是早在宫中潜伏多时。
谭越问了几个掌事的,那些失踪的宫女内侍中,最早的早在十年前就入宫了。
他后背不禁渗出冷汗。
就在这个时候,谭煜动手了。
但到底是手段稚嫩了些,他的人在半路就被拦截了。
他还没来得及喊出逼宫的口号,临时召进宫的人就被秘密镇压下来。
不过他也有说辞,他说他看见沈梦瑶挟持了赫德郡主,谢辰骁又迟迟没有出现。
他唯恐会发生宫变,所以调集人马前来救驾。
谭越没有揭穿他,他也就继续装傻,还主动和长公主一起,帮着谭越应付那些外国来的使臣。
他老老实实地向龙椅上的人禀报:
“皇兄,蔺国来的使臣说,四皇子身体不适,回去休息了。”
谭越点点头,匆匆宣布宴会结束。
离开众使臣的视线后,谭越整个人变得疲乏极了,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他拒绝所有大臣的求见,一个人枯坐在勤政殿。
一个时辰后,展扬回来了。
谭越脸色很差,“你干什么去了?”
展扬无视他口气中的责备,平静地说:“陛下,属下有事相求。”
谭越淡淡瞥了他一眼,“何事?”
展扬单膝跪地,面色不卑不亢,“属下想出宫,请陛下放行。”
谭越蹙眉:“你说什么?”
展扬重复道:“属下想出宫,请陛下放行。”
谭越眼皮一颤,压下心中的不安,问:“朕不是给了你自由出入的令牌吗?”
展扬面无表情地说:“陛下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谭越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中透着悲凉:“连你也要离开朕吗?”
展扬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地说:“我是公主的人,从前公主让我跟着你,我便跟着你。”
“如今公主不在,我的任务结束了。”
谭越身体僵硬了半晌,然后说:“你走吧。”
展扬又道:“走之前,我想求陛下一样东西,希望陛下能看在多年跟随的份上,成全我的心愿。”
谭越问:“你所求何物?”
展扬:“招魂铃。”
谭越:“什么?”
展扬提醒道:“当初陛下前去望尘寺祈福,常净大师送您的一只铃铛。”
谭越愣了一下,想起那次祈福,是同君晚清一起去的,他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你要这个做什么?”
展扬:“还请陛下不要追问。”
谭越想起小和尚将招魂铃放在他手上的情形。
那时候,常净大师跟他说:【招魂铃,有朝一日,此物会助你寻回失去之人。】
他不信玄学,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他无奈道:“救人要请大夫,展扬,你怎么也成痴人了?”
展扬抿了抿唇,道:“就当是个念想吧,求陛下成全。”
谭越苦笑,“行,拿去吧。”
展扬离开皇宫后,在城内躲躲藏藏,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甩掉跟在身后的尾巴。
翌日清晨,他出现在京郊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宅院外。
他刚靠近院子,就被人扣住了。
他没有反抗,任他们押着进来院子。
成季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眼前的冷面男子,表情警惕。
半晌,他开口了:“你是宫里的人。”
展扬没有否认,“我曾是昭帝身边的人。”
成季眼中出现玩味,“曾?”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
成季赶紧迎了上去,为首进门的是顾景骁,他没有戴面具,脸色冷沉极了。
“殿……”成季瞥了展扬一眼,改口道:“主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