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云埋首行礼,笑容不达眼底,“微臣谨遵皇后娘娘吩咐。”
君晚清突然又道:“你明日出宫一趟,替本宫寻些更厉害的毒来。”
程飞云有些无奈:“微臣以为,不是毒的问题。”
“那沈家女医术无双,人称小神医,医术在微臣之上,她或许有什么解剧毒的法子,咱们下再狠的毒也无用。”
君晚清气恼道:“那贱人在医术上确实有几分本事。”
“罢了,本宫再另想办法吧。”
程飞云暗自松了口气,“那皇后娘娘若是没什么事,微臣便先退下了。”
君晚清点点头,“嗯,退下吧,帮本宫唤彩云进来。”
程飞云:“是,皇后娘娘。”
君晚清果真放弃了给君晚宁投毒,但这并不代表,她会放过君晚宁。
接下来的短短三日,君晚宁就经历了两次暗杀,不过两次都是有惊无险。
她毫发无损,反倒是君晚清派来暗杀她的人,要么身中剧毒,要么当场死亡。
倒不是她的武艺有多高深,是她有所防范,夜里从不歇息,觉都是留到白天,在侍卫的眼皮子底下睡得。
第四天的时候,谭越来了。
他来的时候,君晚宁正在院中的银杏树下小憩。
女子一袭红衣,侧躺在藤椅之上,枯黄的银杏叶,落在她的红色裙摆上,画面如梦如幻。
谭越愣了,遥远的记忆他的思绪侵袭。
他下学归家,一进院子,便撞见桂花树下,安然入眠的红衣女子。
身旁伺候她的婢女,拿着一把团扇,轻轻为她驱赶蚊蝇。
婢女见他来了,便准备唤醒她。
他制止了婢女,接过她手中的团扇,悄声坐在她的身侧,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他忍不住笑了,实在是难以想象,那样闹腾的一个女子,睡着的样子竟是这般乖巧。
约莫一个时辰,她才睡够,餍足地醒来。
一睁开眼,便慌乱地去擦自己的嘴角,生怕睡着的时候流口水,在心爱之人面前出了洋相。
她气鼓鼓地看着婢女,抱怨道:【柳儿,越哥哥回来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婢女表情很是无奈:【公主恕罪……】
他笑着解释道:【不怪柳儿姑娘,是我不让她叫醒公主殿下的。】
【好吧,柳儿,是我错怪你了,你先去外边候着,我要和越哥哥说会儿话。】
婢女捂着嘴笑,行礼道:【是,公主。】
他的耳尖红了,无奈地问:【公主怎么突然来了?】
她笑眯眯地挽住他的手,在他耳边小声道:【自然是因为想你了啊。】
院子里的侍卫和宫女齐齐跪下,谭越刚想阻止他们开口,他们便已经齐声道:“参见陛下。”
君晚宁幽幽转醒,见谭越向自己走来,起身时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倒不是和当年一样,怕在谭越面前出洋相。
她只是在意形象,在任何人面前,她都会尽力维护体面。
这动作落在谭越眼中,却和记忆中的人重叠了。
君晚宁一开口,打破了谭越沉思中的眩晕感,她声音冰冷:“陛下可算是敢来见我了。”
谭越沉着脸问:“朕为何不敢见你?”
君晚宁:“因为我赈灾立下大功,你却将我囚禁在皇宫,你自然羞愧得无颜见我。”
谭越呵斥:“沈梦瑶,你放肆!”
“朕这几日事务繁忙,没时间来处理你的事情罢了,何来的羞愧,无颜见你!”
他真是昏了头,怎会觉得她和宁儿相像?
不,一点也不像,她的宁儿娇憨可爱,才不是这样目无尊卑,傲慢无礼的人。
她所相像的,只有谢辰骁而已。
君晚宁没有与他争执,而是问:“我让人带给你的信你可有看到?”
谭越不解,看向侍卫和宫女,“什么信?”
侍卫和宫女皆是摇头,表示没有收到什么信。
君晚宁心中涌上一股火,不用猜就知道,信被君晚清截下来了。
“罢了,我有要事要与你谈,你让他们先下去。”
她说话的口气很不客气,没有一句敬称,谭越听着很不舒服,但还是挥退了伺候得宫女和侍卫。
“你要同朕谈什么?”
君晚宁眼中有怒火,她问:“你可知,将我软禁在此,坏的是你自己的事?”
谭越眯了眯眼:“此话怎讲?”
君晚宁:“狄老将军病重,军医束手无策,我早在一个月之前,就从岳州出发,赶往西陲,想给狄老将军看病。”
“却在途中被萧清河以莫须有的罪名追捕,最后送到宫中软禁起来。”
“你说,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