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抿唇一笑,舀起一勺雪梨汤,递到谭煜唇边。
谭煜垂着眸子,浅尝一口。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画出一块阴影。
“王爷,味道如何?”
谭煜看着她的眼睛,轻笑:“爱妃手艺不错。”
云舒沦陷在这双会传情的眼睛里,不知不觉身体就开始发软。
“王爷喜欢就多喝些。”
谭煜笑着又喝下她递来的一勺雪梨汤,道:“说说看,琉云夫人当时是如何气焰嚣张的?”
云舒以为他要为她出气,便想了想,添油加醋地将君晚宁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谭越一边听,一边幻想着君晚宁说那些话时的神态。
时而挑眉,时而露出轻笑。
云舒说罢,娇嗔道:“王爷您说,那琉云夫人如此态度,这事能怪妾身吗?”
谭煜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知道云舒的说辞定是夸大了,但这并不影响他获得了一个信息。
这个女人明明能解开云舒对她的误会,她却故意加深了这层误会。
直到激怒云舒,把事情闹大。
最后来个峰回路转,息事宁人。
她有小心思,也有大格局。
有意思。
云舒得不到回应,又唤了声:“王爷?”
谭煜回过神,表情瞬间恢复冷漠和疏离,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
“行了,你回去吧。”
云舒看到他脸上迅速抽离的深情,仿若梦醒了一般,怔在原地说不出话。
谭煜蹙眉:“有事?”
云舒愣愣地摇摇头,“无事。”
“那便退下吧。”
“妾身告退。”
谭煜又突然叫住她:“慢着。”
云舒欣喜回头,便听谭煜低沉的嗓音:“以后别用茉莉香了。”
她不解地抬手闻了闻自己的手腕,问:“王爷不喜茉莉?”
谭煜敷衍道:“嗯。”
云舒点点头,将此事郑重记下,合门出去了。
……
君晚宁回府后,洗漱了一番又钻进了药房。
趁她不在,谢辰骁唤来暗卫成羽。
“你同本候细说,那个萧清河到底是怎么回事?”
成羽将程娇月突然跑出来袭击君晚宁,而后萧清河出手相助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谢辰骁蹙眉:“为何你们出手比他慢?”
成羽立即单膝跪下:“侯爷恕罪,属下见过夫人的身手,以为她能够应付那个女子,故而没有急着出现。”
暗卫之所以称作暗卫,那便是用时则有,不用时则无。
他们不是随行伺候的护卫,只在主子身陷危险的时候出现。
谢辰骁没有叫他起来,他便不敢动,一言不发地跪在那里,等候发落。
“那个程娇月又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和君晚宁商量,就直接暗中向朝廷揭露了程家父子贪墨一事,促使两人被流放。
为的就是悄无声息地为她除掉麻烦,不让她再受到这些人的搅扰。
他原以为程家女眷没了依靠,就不会时不时来招惹一下君晚宁。
没想到程娇月都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竟还不死心,拼死也要寻君晚宁的晦气。
成羽:“程家败落,程夫人受不了打击,悬梁自尽。”
“程娇月一口认定是夫人害了程家,闹着让族中长辈为父兄和母亲报仇,程家人不愿得罪您,便将她逐出家门了。”
谢臣骁冷笑:“程家倒也不是没有脑子清醒的人。”
“对了,你方才说,程娇月染上了瘟疫,这是怎么回事?”
成羽:“她舍不下脸面向故交求助,也没有个谋生的手艺,就沦落到和城郊破庙中聚集的乞丐同宿,结果不慎染上了瘟疫。”
“今日她本是准备去医馆求药,结果看到夫人后就突然发了疯。”
他想了想,道:“她刺杀未遂,大理寺不会判重罪。”
“侯爷,可要属下去解决?”
谢辰骁摇头,表情有些幸灾乐祸。
“不用,就让她跟萧清河互相折磨吧。”
光是听到成羽转述程娇月对萧清河说的那些话,他一个局外人都觉得头皮发麻了,遑论萧清河本人?
成羽想了想自己在大理寺看到的情形,心里打了个寒颤。
他送程娇月进去的时候,这女子便一直哭嚎着要见萧清河。
他方才领命再去看了程娇月一眼,她居然还没停歇。
由于她被割了舌头,发音十分含糊,且张口就是满嘴的血,画面十分恐怖。
“不过,这个萧清河——”
谢辰骁某种闪过一丝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