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疯子若是进了禁军营,免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
即便最后侥幸活下来了,长公主也不会放过他。
平阳侯府是唯一能给他庇护的地方,君晚宁怎会答应狄菁带走他?
难道是无能为力了?
那为何不来找他帮忙?
谢辰骁莫名有些气闷,出了院子透气。
他很想知道君晚宁他们三个人在那个院子究竟聊了些什么,竟从白天聊到晚上。
只可惜狄菁不是君晚宁,她内力深厚,若有人偷听,定会立即被她察觉。
所以他只能在这里胡乱猜测。
他走着走着,不知为何就走到了君晚宁所居住的偏院。
深夜,药房还燃着烛火。
谢辰骁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无名火,皱着眉头推门而入,便看到案前埋头看着医书的消瘦背影。
“沈梦瑶,你身上的毒才刚解就如此操劳,你不要命了?”
君晚宁回眸,案上的烛火将她的身体裹上了一层微黄色的光,她向谢辰骁露出半张侧脸。
光洁无瑕的脸庞上挂着一抹浅笑,眸中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口气带着一丝惊讶:“你怎么还没睡?”
谢辰骁心中微弱的怒火被这个笑容轻松熄灭,叹了口气,上前道:“你看上去心情不错,可是有什么进展?”
君晚宁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没意识到自己方才笑了。
失而复得,自然心情不错,但这不是能与人分享的喜悦,她点点头,道:“嗯,我知道如何让她变回原来的样子。”
谢辰骁:“这个我知道,你需要的药材本候已经派人去找了,不出三日便能找齐。”
“谢辰骁,谢谢你。”
谢辰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道谢砸得有些不习惯,这个女人对他何时这么客气过?不是向来都理直气壮地提要求吗?
就像今日给他那张药材单子,可没有半句多余的解释。
“谢什么?”
“没什么,你过来,关于瘟疫的事情,我有思路了。”
她朝谢辰骁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坐下。
谢辰骁上前在她身边坐下,两人的距离近得他有些不自在,悬空的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找了半天,最后搭在了两膝上。
神色肃穆,做出洗耳恭听之态。
君晚宁开始跟他细说此次瘟疫的应对之法,扬起的小脸上满是兴奋。
谢辰骁听着听着,目光开始在她精致的脸庞上流连,那樱红的唇珠让他看得有些失神。
圆润、小巧,看上去十分可口。
君晚宁拧眉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谢辰骁睫毛微颤,神色瞬间恢复自如,似乎方才的呆愣只是在思考她的话。
“听见了,你可以放手去做。”
君晚宁惊讶道:“真的?”
谢辰骁脖颈有些燥热,他点点头,立即起身。
“好了,本候困了,你也早些休息。”
说罢,便落荒而逃了。
君晚宁怪异地看了两眼他大步离去的背影,摇摇头,没有多想。
……
次日,皇宫的赏赐到了平阳侯府。
谢辰骁看了两眼老内侍手中托盘上的那把镶嵌着红宝石的精致短刀,表情意味深长。
狗皇帝还惦记着他那一百万两黄金的彩头呢。
老内侍被他这似笑非笑地眼神盯得背脊直冒冷汗,表面却不敢有丝毫异样,弓着腰,笑得满脸褶子。
他用着几乎是哄着的口吻,道:“谢侯爷,快请夫人出来领赏吧。”
谢辰骁抱着臂看他,僵持在那里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内侍被他看得额头也开始冒冷汗了。
他微眯着眼,淡淡道:“夫人在前日践行宴上中了毒,至今还在房中躺着,不便出来领赏。”
老内侍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平阳侯,要抗旨不成?
他满脸惊恐道:“哎呦喂,老奴那日见夫人好好的,怎会中毒?”
谢辰骁皱着眉头不悦道:“你怀疑本候在骗你?”
老内侍心如擂鼓,惶恐地将腰一再往下弯,大呼冤枉。
“老奴岂敢怀疑侯爷?老奴只是惊讶,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长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竟敢给夫人下毒!”
“谢侯爷,夫人这是中了什么毒?要不要紧呐?”
谢辰骁道:“中的外邦奇毒,解是能解,只是费了一番功夫。”
“夫人经此折腾,身子亏损得厉害,烦请内侍回禀陛下,本候改日再带夫人进宫谢恩。”
“这赏赐,就不必了。”
“这……”
老内侍满脸为难,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内侍,还从未遇到受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