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凝看着那个让她感觉又熟悉、又带给了她几分诡异之感的女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
苏晴见她不说话,微微笑了一下,接着朝她走了过来。
君九凝心中竟然慌了一瞬,仿佛是深埋在心底深处的某种情感忽然动了一下。
那一瞬间的心跳非常奇妙,君九凝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由得暂停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苏晴的步子非常缓慢,朝她走过来的时候,目光一直看着君九凝的眼睛,她表情很温柔,眼神也很温柔,整个人如同经历沸腾后静止半凉的温水,没有一点攻击性,温和得仿佛能包容世间的万物。
君九凝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苏晴走到离她五步左右的地方停下,柔声请求君九凝:“姑娘,府里的侍卫原是守城的禁卫军,遇事总是草木皆兵,生怕是心怀不轨之人对马车下手。既然是一场误会,他也对姑娘没有恶意,只是担心我的安危罢了,眼下我在此处,他不敢再对姑娘动手,姑娘可否让这位公子暂时放过他?”
她言辞恳切,目光透着哀求之意,君九凝想着他们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便朝闻非递过去一个目光。
闻非收回了匕首,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君九凝身边,警惕地看着苏又桐,无视那个眼神愤怒的侍卫。
那侍卫长不受匕首威胁,重重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不待他有所动作,苏晴便轻叱道:“你做事这般冒冒失失,冲撞了这位姑娘,还不快退下!”
侍卫长不情不愿地退到她身后。
苏晴看了一眼闻非,轻轻地低头,略福了福身子,随后看向君九凝,解释道:“方才拉车的马匹突然失控,险些伤人,还要多谢这位公子力挽狂澜,才没让无辜的民众受伤,我在此先谢谢这位公子。马匹失控,我在车厢内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这才没能第一时间出来替姑娘解围道歉,是我的错,还请姑娘和这位公子见谅。”
她话说得没有破绽,若是君九凝这时候说不原谅她,倒是显得她和闻非小家子气了。
君九凝眼珠子转了转,没有正面回答:“不知这位……姐姐,是宁王府的什么人?竟然有这般能耐驱使宁王府的侍卫?”
苏晴顿了一顿,嘴角扬起弧度完美的笑容:“我是宁王府侧妃,只是姑娘方才话中说得不错,宁王府受天子恩惠,当守大楚律法,如今是我宁王府的侍卫冒犯姑娘在先,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此时我和姑娘一样,只是一个平民,姑娘不必担忧。”
“这些冒冒失失的侍卫我会带回去好生调教,姑娘和同伴受惊了,不如我去请大夫过来为姑娘和公子看看有没有哪里伤到了?”
反将一军?想看她的真面目是吧?
想得美!
君九凝忙道:“不必了,多谢宁王侧妃的美意,我并未受伤。”
苏晴善解人意、温温柔柔地道:“那就再好不过了,只是虽然姑娘和同伴不曾受伤,我等却不能不为此赔偿姑娘。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我让府中管家送些药材、银子过去,权当给姑娘压惊,也算是我对姑娘的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
君九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果断拒绝道:“不必了!侧妃何必如此客气,我们不过是平头百姓,受不得排场如此大的赔礼!”
苏晴又道:“我知道姑娘是怕这街坊领居间的风言风语,还是说姑娘不信我?怕我们会暗中对姑娘下手报复?那姑娘更是得自报家门了,在场诸位民众皆是见证,若是姑娘家中遭了难,首当其冲被怀疑的定是宁王府了,所以我们也会庇佑姑娘,也算是庇佑宁王府的名声。”
围观的民众一听,果然有道理,见这宁王侧妃也是个好说话的人物,便劝君九凝道:“这位姑娘,侧妃娘娘说得不错,这既然能得了赏,补偿姑娘无故受惊之祸,也能庇护姑娘家门啊!”
“是啊,不过这位姑娘本就戴着面纱,是为了隐藏身份么?”
“光天化日之下戴着面纱确实有些奇怪……该不会她身份不能为人所言吧!”
眼看着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君九凝以巾帕覆面的奇怪行为身上,谢瑾瑜连忙上前替她解释道:“诸位,我家小妹以巾帕覆面是因为她近日出了水痘,不便露出面容和与外人接触,因此不能摘下面纱。”
听闻君九凝竟然身上有水痘,周围顿时一片哗然,围观的众人齐齐地往后退了一步。
水痘可是会传染的!谁也不想冒这个险再看热闹。
谢瑾瑜紧接着道:“这位侧妃娘娘,恕我们不能自报家门,您既然说宁王府不会找我们麻烦,那我们便只能相信了。只是您当众说了要庇佑我们,这点请恕我等不能全盘相信。毕竟您贵为侧妃,还能当街遇上刺杀,宁王府的侍卫连您都护不住,更何况我们这些小民呢?”
苏晴眼神一暗,声音依旧柔弱,但是带上了几分惊恐和疑惑:“当街刺杀,公子何出此言?”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