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既然把你们从大山里头号召出来,那我们这些当官的,就有责任,也有义务,帮助你们解决这些基本的问题。”
这事本不是陈金山的管辖范围,陈金山大可几句话就给推脱掉,可陈金山还是给王区长打了电话,不仅仅是因为他和王重是朋友,更加因为这事儿是牵涉到金滩村几十户人家,几百口子人生计的事情。
政府费劲千辛万苦,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号召了这么多的老百姓们从山沟沟里头移民到这里来搞吊庄。
陈金山和吴月娟他们这批人不远千里的从闽省跑过来挂职,帮扶,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还有财力,想方法,找出路,就是为了帮助这里的老百姓们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提升他们的生活质量,为了让他们能够摆脱贫困,过上好日子,而不是让他们过来忍饥挨饿受苦受难的。
既非天灾,也无人祸,他们这边负责这方面的人跟青铜峡那边交涉一下,双方拟定一下章程,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儿,顶天了开一两个会而已,费不了什么力气。
说起难听点的话,不管是玉泉营的扬水站,还是青铜峡的城关扬水站,都是国家掏钱修的水利工程,为的就是引黄灌溉,让老百姓们的地里能够浇上黄河水,把贺兰山下的这片戈壁滩,变成塞上江南。
现在只是辖区不同而已,给金滩村放水灌溉,又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而且黄河水本就是大家所共有的,玉泉营这边的三级扬水站还没有修成,金滩村更是从青铜峡市划出来,分到玉泉营经济开发区这边的。
有句话叫做特殊时期,特殊处理,在陈金山看来,这本来就是他们这些当官的人的义务,就像那句老话说的,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上面有上面的政策不假,但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政策不会变,但人是可以变通的。
要是只知道一味的生搬硬套中央的政策,那国家还在那么多地方设立那么多的自治区,自治州,让地方自治干嘛。
为的不就是在政策落实到地方的时候,当地的政府,各级单位,能够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作出适当的调整,灵活的把政策推行下去。
只要核心的思想不变,一些细枝末节上的便利,而且还是为了民生才打开的便利,根本就无伤大雅。
陈金山正是因为心里清楚这些道理,所以才会顺水推舟,帮王重把这事儿给办了。
“县长,既然事情已经交代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乡亲们都是些粗鲁的庄稼汉,地里的麦子就是他们的命,现在地里的情况又是十万火急,我怕他们心里太着急了,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陈金山面色颇为凝重的道:“你说的确实是个问题,这事儿可不能马虎了,要有什么情况,你立刻让人通知我!”
陈金山倒是真的替老百姓们打算。
“一定!”王重站起身,和陈金山握手道别,一脸认真的道。
王重驱车回到金滩村,早上村外原本站满人的田坎水渠两侧,却不见乡亲们的踪影,王重正要开车去城关扬水站一看究竟,还没走出半里地,就见马得福领着李大有和五蹲、杨三一大群乡亲,拿扁担的拿扁担,扛锄头的扛锄头,从城关村的方向迎面走了回来。
王重把车停在路边,推开车门,下车迎了上去。
“王重!”
“重娃子!”
众人见是王重,纷纷主动打起招呼。
王重走到马得福跟前,打量了众人一圈,问道:“啥情况这是?”
“没啥事儿!”得福推着自行车,给王重解释道:“和水站闹了点误会,现在已经解释清楚了,没事了。”
“那水呢?啥时候放?”虽然心里早已知道答案,但王重还是装模作样的问上一句。
李大有立马抢答道:“水站让我们先把去年冬灌欠的钱给补上,他们就给我们放水。”
“钱补上不是问题,我是担心,我们把钱给交了,他们不给我们放水,或者就放一点点跟碎娃尿尿一样,糊弄咱们,真要那样的话,那咱们咋整?”
王重看着马得福,现在马得福是代理书记,这几年也逐渐积累出威望来,这种事情,自然要他这个书记来拿主意。
“应该不至于吧?”马得福道:“怎么说水站也是国家单位,只要我们把钱凑齐了,交上去,他们不至于说话不算话。”
李大有等人也都是这么个想法,毕竟在他们眼中,水站代表的,不就是国家吗。
王重知道劝也没用,毕竟这个时候,像那个陈站长那样的害群之马还不是那么多见。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怪马得福,从91年他入职吊庄办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跟在张主任身边,张主任又是个一心为公,鞠躬尽瘁的好官。
这两年遇上的变电所的所长、福建过来的扶贫组的同知们,还有没有一点架子,一心为老百姓们谋划的陈金山等等这些人。
都是和他一样,一门心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