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两只装满茶的杯子丢在带头的青衣人身上。“我想,价码已经变了,现在是地图和魔咒换回你们四人的性命,划算了吧!”
“你,你,干脆杀了我们,”青衣人抬头喊。
“也是,留着你们何用?”达尔干点头,“我这里有几粒药丸,不如吞下去,大家一了百了,”说着,就把四粒指头大小的药分给手下,手下们按着青衣人就要把药粒往嘴里灌。
“东西拿到就适可而止吧!别赶尽杀绝啊!” 突然从坐远处窗边的四人里传来喊声,随即,一只茶杯盖飞过来打着一个手下的后背,听那人闷哼一声,仰面倒下便昏了过去,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地站起。窗边四人当中的三人手里各抱着一把剑,慢慢朝这面走来。另外一人依然背对我们坐着喝茶,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
“恩人,”我尖叫,“是你们啊!”当然我认清楚了,他们就是在小放瓮亭救我的三个游侠,尽管变了装束,但那威风凛凛的气势完全没变。惊讶之余,那拉着我和云心的壮汉啊呀呀叫着,手捂脑门在地上乱滚,从三人那面飞来的杯盘掉楼板上摔成碎片,我和云心赶紧跑到恩人身后。
“怎么办?”一个壮汉问达尔干,眼看还没交手就倒下两个,他们慌了阵脚。
“叫弟兄们上来,”达尔干说着,那壮汉便吹声口哨,楼下即刻响起乒乒乓乓的乱响。嚎叫声、打砸声不绝于耳。一个壮汉嚷叫着一瘸一拐地爬上二楼:“达大……大哥,完了,楼下听曲的把我们兄弟全部打倒捆起来了。”说完便抱着脚跌坐地上嗷嗷大哭,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还边哭边呜呜咽咽数落不停。
“我们巫姑部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达尔干猛踢他一脚,和手下往后退,准备到宽敞的地方御敌:“你们是什么人?敢管闲事。”
“是什么人不重要,现在放下武器、魔咒和地图,”其中一个游士慢条斯理地喊,“原来是十巫部的叛党,背后还有神秘人撑腰,难怪如此飞扬跋扈。正愁无处追查神秘人呢!你们到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撤,”达尔干一声令下,六人便不顾哭喊的兄弟,往身后的窗子跑,眼看就要越窗而逃,从窗边楼梯上来的四个男女刚好把他们拦住,接着又有四人押解楼下剩余壮汉上到楼来。达尔干知道无处可逃,扑通一声跪下哀告求饶,并把地图和魔咒乖乖交到三位游士手里。所有壮汉连同四个青衣人一起被牢牢捆住,扎堆挤在二楼墙角。此时那背对我们喝茶的白衣人才站起转身,朝我们慢慢走来。
“事已办好,请白堂主过目,”其中一个游侠抱拳道。
被叫作白堂主的白衣人手执短剑,剑鞘剑柄工艺精美,他五十几岁模样,发冠挺挺,眉如利剑,脸峭鼻直,须髯青黑,猛抬眼唇红齿白,略展步气宇轩昂。达尔干等人见到也目瞪口呆,半晌吱不出声来。
白堂主再次对三位游士抱拳鞠躬致谢,吩咐后面上来的手下把抓住的人统统带走,然后转身细细打量我和云心,略微点点头说,“想不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相遇。”
见过白堂主和三位游侠,游侠告诉我,在放瓮亭发生动乱之前,他们的线人探听到,有一个木箱从角狼之野送出,里面……我的两个朋友恐怕已遭不测,要我务必坚强起来。
“我已经知道了,”我告诉游侠我们在灵云寺的遭遇,“可我不相信那是真的,就像我不相信十个太阳曾经在扶桑树下洗澡那样,我坚信他们也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
店小二唐忠匆匆爬上楼来,说肭仂坶率大军正赶往茶楼,而申虞公的部下希布克也似有所动,情况紧急。
堂主吩咐三位游侠留下,其他人将达尔干等俘虏带到约好的地方,事件平息之后好生从他们那里审问出神秘人。于是八人把达尔干等人押下茶楼离开了,唐忠也下楼去,剩下我、云心、三位恩人和堂主。我也不知道那允川堂是什么来头,不过相信他们不是坏人。游士把地图和幻影魔咒给堂主,堂主拿起来看了看,随即叫游士收好。
“这是什么地图?”因为想到龙涎庄也发现过金子,并且那些金子刚好也有尤占廷的花记,我出于好奇,冒昧地问。
“尤占廷藏金子的地图,相传这些金子数目多得惊人,分别藏在四个地方,其中一个便在黑齿国境内,但无人知晓具体位置。地图需要弄明白暗记才有用,不过既然有了地图,暗记迟早能破,”一个游士回答。
我闭口不说龙涎庄找到金子的事情,想来他们也应该不会知道。
唐忠又气急败坏地跑上来传达消息:“肭仂坶的军队快到前门了。”
“季大人的案子呢?”堂主问。
“三堂会审,严刑拷打,若季大人不招供,他两个儿子就会被立即处死,季大人迫于无奈画了押,谋反罪便已坐实,大理院三堂官员们当堂匆匆定案,即刻押赴驿马坡,酉时三刻就要开斩。”
“酉时三刻?”堂主惊问,“迅雷不及掩耳啊!”
“得赶快,否则只能去收尸了,”小二算算时间。
“父子三人?”其中一位游士问。
“是的,还有丁七,罪名是同谋共犯。还有更耸人听闻的……肭仂坶的手下把季家抄了,家人三十余口也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