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只有几套旧衣物和僧袍、僧帽、佛珠、钵盂,赶紧附到逵戊珥耳边嘀咕:“是个和尚,难怪了凡大师那么优待,早知道就让你独乘一辆马车了。” 逵戊珥脸色突然变得缓和:“怎么出家了?”
“寺小,香火惨淡,无法再经营下去,只好下山做乞丐,”我撒谎道。
“老大,这方圆百里,知名不知名的小寺庙到处是,只怕也无法查清他是从莲蓬山或者樵夫岭或者关月岩或其它的哪个破庙下山的吧!怎么办?”一个手下问。
逵戊珥狠狠瞪瞪他,骂到:“呆驴,还查什么?既然他都还俗当了乞丐,这些佛衣帽子,珠珠钵钵等破烂家什也没用了,没收掉,然后送他上路吧!”说着,手下便七手八脚把和尚的物什全拿出来,把包给我依原样扎好。逵戊珥将刀背挑起背包扔到我面前,“本想拉你去充军的,不过你那么瘦弱,上战场只会不堪一击,还不如早死早好,免得要饭饱一顿饿一顿的没有个着落,我就叫兄弟们送你上路。”然后又提起我的肩膀,猛地扔到手下面前。那恶狠狠的手下骂骂咧咧:“独坐一辆马车?哼!想得美,”他把我提起来,就要往我们之前坐的车里去。
看热闹的人堆里突然挤出三个身披黑色披风的人,各各手里抱着一把铁剑,头戴绒帽,身穿紧身布衣,脚着长靴,全部黑色,其中一个喊道:“放开他。”
逵戊珥走过去,摇头晃脑打量了一番,哈哈笑道:“可以,不过用钱来赎啊!没钱还管闲事就是找死。”
“你没见他是个和尚吗?”那人纹丝不动地喊,“我说放开他。”
“我知道是和尚,本来是想放人的,看你那么凶,就不放了,有本事你们把他抢走,” 逵戊珥说完,顿时便围上来十几个他的手下,刀棍齐上,噼里啪啦便打起来,然而那十来人哪里是黑衣人的对手,只几下便统统打趴在地嗷嗷嚎叫,兵器洒落身旁,再看时,三人连剑都还没出鞘。逵戊珥气自不打一处来,拿过刀就要亲自和三人对打,他的另一个手下赶紧跑过去劝道:“我看三人武艺高强,这样闹下去也不见得好收场,不如依了他们,毕竟大事要紧。” 逵戊珥推开手下,提着刀过去对三人说:“看在他是和尚的份上,我就放他去,你们打了我十几个弟兄,我也不追究了,不过也请三位游士高抬贵手,别再管我们的事情,”说着把包扔给我。
我暗暗欣喜,原来竖亥法师他们说的千真万确,和尚会免受很多欺负,虽然包还回来,做和尚的家什被逵戊珥给没收了,能捡回命算是大幸,我自然是不敢要的。瑟缩着过去对三个黑衣人千恩万谢,人家却不以为然,看都懒得在眼地看我,说只是路遇不平,顺手帮帮而已。我退两步站定,没打算离开的意思。
“还不滚?” 逵戊珥吼着,“是不是要送你一程?”
“我,我,”我胆颤心惊地看看三位救命恩人,扫视了其他几个早吓得脸色铁青的乞丐说,“能不能把他们全部赎了。”
“你行吗?”逵戊珥半信半疑地看看我,我怕那些人会搜身,便转身佯装到包里翻找,悄悄把身上揣的凿昂施舍的那几串钱放进去,让逵戊珥他们看到我是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的,逵戊珥把已经数完的那些钱递给手下收好,问我从哪儿弄来的。
“当和尚的时候攒的私房钱,”我辩解道。
“不错呵,真不愧是和尚出家的乞丐,那么有善心,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既然你付了钱,我们帮你督办,没人敢耍赖的,”三个黑衣人把我拉出了人堆。逵戊珥看看强悍的对手,只得转身对剩下的乞丐嚷着命令他们虽不用服役,但不能离开放瓮亭。
“三位的救命大恩小弟改日报答,也请保重,后会有期,”我抱拳谢恩,和三位依依别过,匆匆离开众目睽睽的人群,朝放瓮亭街另一面急匆匆行去。身后沸腾起多少议论之声,但很快就淹没在人山人海,转过两条热闹非凡的街道后,绕进一个相对僻静的小巷,我打开地图来看,果然找得到之后要走的线路,跟着地图的指引穿出放瓮亭北门,一片清新怡人的田园村落景致便映入眼帘,立即将心中仅剩的不悦清洗得干干净净。不到两个时辰,我便离放瓮亭几十帽子远了。
经过几个村庄,我都绕道小路抄了过去,估计申时过四五刻的样子,我已经快步入另外一个相对冷清的城门。没有看守,城门边稀稀拉拉几个行人来往,看那慢悠悠的样子就知道是附近的村民,再进去,沿街的店面显得冷清许多。药幌酒幌米店招旗等懒洋洋地耷拉着。连过往的人们都显得无精打采。
“唉!真是个没趣的地方,宁愿在放翁亭多呆些时间,”我念叨着问从旁边走过的老头这是什么地方。
“放瓮亭呀!”老头把身子歪到一边,嫌恶地看着我,“小乞丐你讨饭就讨饭,哪里有吃的哪里去,还管它叫什么名字么?”
“这也叫放瓮亭?”我迟疑地问,“那,那……”
老头不耐烦地快步离开了,刚巧一个老奶奶从对面过来,听见我问,就热心地说:“这里是大放瓮亭,原本以前叫放鞥(ēng)亭,更早是鞥台轩,很多人常把‘鞥’和‘瓮’混淆不清,‘鞥’又难认,就干脆都改成‘放瓮亭’了。虽然大,却比小放瓮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