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应外合,串通一气了!”尽管内心恐惧已达极点,蕙兰仍厉声道。
思菱猛然抬头,满脸血色尽失,她颤抖着嘴唇,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说:“娘娘,不是这样的,奴婢没有……奴婢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是因为奴婢在客栈里,看到……看到之前的梅妃娘娘了,奴婢知道她的意图……奴婢想暗中阻止她……”
“之前的梅妃娘娘”这几个字,让蕙兰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所预料的最坏状况,竟成现实。她眼神空洞,望着思菱,喃喃问道:“你早知……早知本宫真实身份……何时发现?如何得知?”
思菱再次惶恐点头。
沉默片刻后,她终于鼓起勇气与蕙兰对视,一脸决绝,轻声道:“奴婢……确早有疑虑。自夫人和……二小姐进宫会亲后,娘娘变化甚巨。三皇子出事后,那梅妃……对皇后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反抗,连喝避子药,也皆是主动前往翊坤宫。
加之其心情不佳,动辄发怒,对宫外流言,却又沉默不语。奴婢其实已断定,她与三皇子之事,定然有关。
会亲后,娘娘却突然敢于反抗,奴婢喜之同时,渐觉异样。眼前此梅妃,与先前那梅妃,除长相相同,性情实则天差地别。 奴婢也仅是心中暗自揣测,甚至不敢深思。
直至您首次前往云若寺,章威将军当奴婢之面,将娘娘叫走。您归来后,失魂落魄,奴婢直觉有事发生。
故第二次,娘娘又独自前往槐树林,称有事。等约一刻钟,奴婢终是放心不下,便让思冰留于云若寺……奴婢则悄然前往槐树林,隐于一树之后,听到了您……和……和之前那梅妃的谈话,在震惊之余,也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究竟是何缘由……”
蕙兰微微闭目,心中如惊涛骇浪,翻滚不息。
蕙兰暗自思忖:“我早该料到这些!此女聪明伶俐、心思缜密,自我入宫以来,她几乎与我形影不离。时过境迁,诸多事端,她怎会毫无察觉?”
她竭力让声音保持平静:“既已知真相,你昨日便是蓄意相助旧主了?姐姐她不知我有身孕,你如此行事,正好能让她及时止损。否则,她此时假扮我入宫,无疑是自寻死路。
我身怀有孕,这是她无法伪装的。她饮了过量的避子汤,又刚经历小产,身体受损严重,恐难再有身孕……你从小跟随姐姐,跟我不过数月,自然与她感情更深……”
思菱发疯似地摇头,泪水满脸:“娘娘,您误会了。昨夜,奴婢下楼为娘娘取晚膳,上楼后,瞥见她紧贴在房门,偷偷向里窥视。奴婢惊得躲在屏风后,静观其变,见她听到娘娘唤我之声后,如惊弓之鸟般飞奔回房。奴婢当即意识到,她可能要对娘娘不利。
所以,奴婢进屋后,故意高声强调您怀有身孕之事,就是想告诫她,莫对您轻举妄动,更勿妄想假扮您入宫。您已有身孕,她即使入宫,也迟早会败露。奴婢并非想帮她,本意是避免兵戎相见,救娘娘一命……
毕竟,即便她对此一无所知,入宫后身份败露,但凭她的个性,必会不顾一切,鱼死网破,道出实情,最终两败俱伤。连娘娘您……和将军、夫人,也恐难逃牵连!
今日上午,您上楼之后,奴婢悄然向客栈的账房先生打听过,昨日夜半,她……携同两名小厮,朝落云镇东北方向去了。娘娘应尽快传信给邓老将军,让他速速派人寻觅,将她控制起来……否则,任她流落在外,于娘娘而言,乃是一大隐患,万一被人撞见……”
原来如此!
蕙兰心中一暖,扶起思菱,心中仍有疑虑,索性直言问道:“然而,你明知我乃假冒的梅妃……为何还要向着我?”
思菱擦去泪水,哽咽着说:“娘娘,奴婢跟您说实话,奴婢虽为宫女,但也有自己的判断,亦知是非善恶,晓得公道自在人心。
此事,本就是她有错在先,在娘娘毫不知情的状况下,让您入宫顶替她,何其危险。而今,她又想将您赶出宫,自己重归梅妃之位,天下岂有此等道理?妾身自然不会向着她。
于私而言,虽说从前在邓府时,奴婢与您也算相熟,然则奴婢一直侍奉在前梅妃身侧,对您的脾气秉性不甚了解。这大半年的相处,相比之下,奴婢确实更为喜爱您了。
自您入宫以来,谁都不惧,无论是容妃还是皇后,皆敢于追寻真相,也敢于与她们抗争。妾身跟随您,心中畅快,醉心殿的人外出,谁都要高看一眼,不似从前,总是战战兢兢,憋屈难耐……”
思菱话未说完,忽闻外面传来小太监田青的声音:“太后娘娘驾到!”
蕙兰心中一惊,急忙起身,迎了出去。
出了西偏殿,蕙兰见太后在槿汐姑姑陪同下,已进入醉心殿大门。
她趋步向前,跪地行礼:“太后娘娘驾临,臣妾失迎。”
太后快走两步,笑盈盈地将蕙兰扶起,和声说:“有身孕之人,不必总行此大礼。”
太后端详蕙兰,关切问道:“不过两三日,怎清瘦如此,是害喜了吧?孕吐可严重?”
蕙兰摇头:“不怎么吐,只是没有食欲,吃不下东西。”
话正说着,思菱出来,恭顺立于蕙兰身侧。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