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伏在慕容复耳边,语气暧昧地轻声道:“皇上去吧,臣妾手上有伤尚未痊愈,无法侍奉皇上。待臣妾伤愈,便派人请皇上过来,届时还望皇上给臣妾几分薄面…”
慕容复以令人脸红心跳的目光,深意地看了蕙兰一眼,微笑着说:“好,那朕便等着梅妃相邀,届时,无论朕身在何处,在做何事,都会即刻前来。”
蕙兰亦笑着调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皇上乃君子,万不可食言哦!”
慕容复凝视着蕙兰的眼睛,郑重道:“朕绝不食言!”
慕容复甫一离开,思冰便抱怨道:“这已是容妃第几次打着二皇子的旗号,将皇上请走了。这段时间娘娘忙于接待家人,皇上几乎夜夜让她侍寝,要不就是直接留在棠梨宫。偶尔去了别的娘娘那儿,也会被她以各种借口叫走。
如今,竟欺负到我们醉心殿头上了。真不知容妃何来如此大的魅力,以前皇上虽宠她,但一个月也不过去两三次罢了……此番她如此得宠,晋封贵妃之事,恐怕是板上钉钉了。”
蕙兰沉默不语,心中却在飞速盘算。
“不知父亲何时才能找到姐姐。我于这深宫之中,危机四伏。
今日上午,安嫔的胡言乱语,加上思冰与思菱的对话,现在可以确定,姐姐和三皇子的失踪,绝对有所关联。而这其中的内情,皇后定然知晓。为保自身周全,我必须查出真相。
在我查明真相之前,决不能惹怒皇后,还得如从前的姐姐一般,暂时受制于她,对她言听计从。
从今日之事看来,容妃确实处处与姐姐作对,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欲除之而后快。
所以,关于容妃之事,需得赶紧着手了,以免她顺利晋封贵妃,届时皇后怪罪于我,她又压制于我,如此双向夹击,我必举步维艰。”
蕙兰缓缓伸展了一下身体,心不在焉地问思冰:“容妃册封贵妃是在十六日吗?”
思冰忍俊不禁,“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心神不宁的,难道您的心已经随皇上而去了?”
蕙兰狡黠一笑,站起身,伸手拧住思冰的耳朵,“你这丫头,如今竟敢打趣本宫,看我不拧烂你的耳朵。”
“娘娘,奴婢只是用嘴说的,您怎能拧烂我的耳朵。哎哟,娘娘饶命……”思冰边说边求饶。
思菱在一旁看着,笑着劝解道:“娘娘,您不累吗?还有力气和她打闹。容妃册封贵妃是在十九日,娘娘您确实记错了。”
三人嬉笑了一会儿,蕙兰心情好了些。
她坐下,喝了口茶,突然眼前一亮,“自己月信通常在十九日,前后不会差两天,我何……不一箭双雕?”想及此,她脸上泛起红晕。
“此计既能让我顺利侍寝又不被皇上察觉,还能阻止荣妃晋封贵妃。”
她端坐在窗前,双手托腮,仔细谋划着入宫后自己首次主动挑起的“大戏”。
两日之后,蕙兰午睡刚起,正在东偏殿暖阁内喝茶。
思冰提着一个食盒匆匆走进来,“娘娘,这是皇上身边的小凳子送来的,说是今天老爷上朝后请求皇上转交给您的,是夫人亲手做的几样您最爱吃的点心。”
蕙兰心中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个食盒她再熟悉不过了,里面的夹层不知隐藏了多少秘密。她强作镇定,对思冰说:“把食盒放在桌上,你先下去吧。”
“娘娘……”思冰还想说什么,见蕙兰脸色阴沉,便轻轻关门,退下了。
蕙兰紧盯着食盒,欲开启,因等待结果而心焦;又惧开启,恐结果如所料。
“该来之事终将来临。”蕙兰犹豫片刻,缓缓打开食盒。
将其中点心逐一取出,最后开启夹层,底部赫然放着一张叠放整齐的字条。
蕙兰颤抖着手,打开,上有一行黑字,刺得她眼前一黑,几欲跌倒。
“梅儿,兰儿病重,恐命不久矣。”
至此,蕙兰终确定,自己永无出宫之日。
数日转瞬即逝。距八月十九瑾妃册封贵妃之礼,亦愈近。
八月十八,清晨起,蕙兰便觉腰腹微酸,浑身疲乏无力。
过往经验示她,月信或于今夕或明朝清晨至。即她所候之天时地利人和皆具之“良机”,终至。
午后,思菱自外入,见蕙兰正悠然坐于窗下喝茶读书,察其神色,开口道:“娘娘,近几日各宫嫔妃皆往容妃之棠梨宫送贺礼,娘娘是否亦往贺之?情面之事,有时亦须顾及,免容妃为贵妃后,寻醉心殿之衅……若往,今已是最后一日矣!”
蕙兰沉思片刻,起身道:“确应前往,送何礼为好?”
思菱思之,恳切建议道:“库房尚有前内务府所赠之翡翠手镯一副,成色上佳……其实送何皆可,无非心意与态度耳。”
蕙兰面带微笑看着思菱:“如此甚好,你去取来吧,而后与思冰一同,随本宫去一趟棠梨宫。”
思菱领命而去后,蕙兰悄无声息地走进寝殿。
她用钥匙打开梳妆台最下层抽屉,见里面摆放着一个拇指大的琉璃瓶。
瓶中装有五粒晶亮的米黄色小药丸,在阳光映照下,璀璨夺目。
此乃那日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