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一觉得此刻自己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身体在本能的去安慰去安抚着眼前被信息素影响的男人,另一部分是灵魂,它已经抽离在外,麻木冰冷地注视着自己,注视着这一切。
她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林父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久到她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家里。
久到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坐到了床上,她这才恍若梦醒。
林一一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里面没有雾气,没有眼泪,她面无表情,平静如初。
她脑子放空地坐了一会儿,等到休息时间差不多了之后,她准备去厨房给林父煮药。
和往常一样,和每一次去复查回来的时候一样,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变化。
准确来说是林一一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强迫自己当成当做什么都没有变,一切如初的样子。
然而林一一的自我麻痹,自欺欺人在手机突兀响起的时候把她重新拉回了现实
——是陈云深给她打来的电话。
陈云深打电话过来是为了什么呢?无非就是为林父的病情。
以往这个时候一般林一一只要看到这串熟悉的号码,这个熟悉的备注,她几乎都不会想,二话不说就接通了电话。
可这一次她没有,她直勾勾盯着亮起的手机屏幕出神,她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她排斥着不想去接听。
只是在最后一秒,在那边人以为没人接听要挂断的时候,林一一还是动了。
“一一?你刚才是有事吗,怎么这么久都没接电话?”
其实也不算久,一分钟左右的时间而已,只是以往林一一基本上是秒接,像这样也等了这么久才接通的还是头一次,所以陈云深才会出于好奇多问这么一句。
“……嗯,刚才在厨房给爸爸煮药。”
林父的药除却强效抑制剂这样的需要注射的药物之外,很多都是开的中药,需要花时间去煮的。
煮好了又要放凉,分袋装好放到冰箱。
一般林一一会一次性煮两三天的量,加上煮这些药火候和时间什么的都有严格的要求,不然很容易造成药效的一定挥发,所以林一一每次煮药都是全程守在厨房的,一守就是好几个小时。
陈云深一听也就没怀疑,毕竟林一一对林父一向上心,这种事他常听林父给他烦恼又甜蜜的抱怨过,林父说这种小事明明他自己就可以去做,少女非怕他累着,把他给强行赶出来了。
今天来复查的时候林父又没忍住提了一句,说最近天热,她每次煮个药都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脸红得不行。
一想到此时对面的少女很可能也是这副模样在和自己说话,陈云深又有些怜爱了。
“你这孩子,刚大老远从医院回去,休息一会儿再忙啊,怎么这么闲不住?”
他这么唠叨了几句,缓了一会儿才进入主题。
“那个一
一,我今天给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个事情要给你说一下,唔,算是好消息吧。就是之前你在医院推了一个坐轮椅的alpha来检测室,那个人你有印象不?”
林一一听到这话,捏着手机的手收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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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喂?奇了怪了,怎么不说话,信号不好?喂?”
“……听到了,您继续。”
少女的声音少有的沉,闷闷得就像夏日要下骤雨之前阴云密布的天,透不过气来。
陈云深以为是隔着电话说话有点失真,虽觉得她声音听着有些奇怪,却并没有太在意。
得到林一一的回应后继续说道。
“是这样的,就是我自从发现你爸有持续性假性发热的症状后,就习惯性的会把一些来医院检查的alpha的信息素和你爸的信息素做个比对,我就想着万一好巧不巧就找到和你爸适配度合适的呢。结果,哈哈,你猜怎么着,今天还真被我瞎猫碰上死耗子给碰上了,哈哈!”
如果林一一这时候能够看到陈云深的脸的话估计会一眼看出他此刻的心虚,因为这并不是什么意外之喜,是白琼有意为之。
她今天既是来找林一一的,也是来找林父的。
刚才陈云深从白琼的腺体里抽取了信息素,和林父复查留存的信息素数据做了比对,两人的信息素匹配率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八十五。
这还是在一个腺体无法感知,和一个信息素紊乱的情况下,要是正常的话不出意外也是在百分之九十的。
在做信息素检测的同时,陈云深顺带又拿白琼的信息素数据和林一一的做了一番比对,两人的基因数据也惊人的吻合。
有这两项数据在,直接就证明了白琼移植的腺体板上钉钉是出自林一一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