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帝如此,官员们也不敢忤逆,唯恐更刺激他,便有两个官员依言上前汇报查问的情况。
鲁左相退到一旁,对太医院孙院使使个眼色,孙院使领会走过来。
“陛下的状况怎么样?”鲁左相低声问。
孙院使没有回答,而是问:“让人去请朱相爷了吗?”
听到这话,鲁左相脸色更难看了,这无疑是说陛下不行了,已经很久不上朝堂的朱相爷也要请来,做最后的交代。
“这,这可如何是好。”他喃喃说。
孙院使低声说:“左相可不能慌乱,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朝堂需要人撑起来。”
“还撑什么,哪里还有人......”鲁左相说。
小皇子是假的,陛下无后,李氏王朝可怎么......哎,不对。
鲁左相双目一凝,转头看向床榻,除了站在床边的官员们,还有一个年轻人跪在榻前,并不打扰皇帝和朝官们说话,只关切地看着皇帝,不时给他擦擦嘴角,抚摸胸口。
不对,皇室的确有了皇嗣,不是白瑛诞下皇子,而是上官月变成李余。
怪不得玄阳子说没有到危急时刻。
鲁左相放松了肩背,的确,危急的只是现在的皇帝,并不是李氏皇朝。
皇朝后续有人,无须忧心。
.......
.......
金玉公主停下踱步,看着又重新打探消息回来的内侍。
“陛下那边鲁左相等人都在,陛下撑着身子在亲自审问白妃余孽。”
“白妃与张择勾结,将生下的公主换成了皇子,那小皇子是假的,他的亲生父母也都来了,长得一模一样。”
内侍带来更详细的消息,说到这里看了眼上官驸马。
“楚王也一直陪在陛下身边,都说这次能及时制止白妃阴谋,是楚王的功劳。”
想到李余先前让人告知他不要入宫,可见今日的事李余是早有准备的,上官驸马松口气:“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李余受伤不受伤又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皇帝,金玉公主冷哼一声,又呸了声:“什么白妃,白氏,贼妇。”
内侍忙纠正自己:“是是,贼妇,贼妇的余党都抓了,禁卫正在宫中继续追查。”说到这里脸色惶惶,“公主,您可要给奴婢作证,奴婢不是白妃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被分到这边做宫人。”
金玉公主喝道:“闭嘴。”
殿内安静下来。
金玉公主再次踱步,神情变幻一刻。
“陛下的确是受了伤?”她问内侍。
内侍点头:“奴婢看到有满是血迹的巾帕被拿出来。”
金玉公主停下脚步。
贼妇死了,小皇子是假的,陛下伤重,外人都是靠不住的,现在皇帝可依靠的只有自己。
他们是亲姐弟,她也是李氏血脉。
至于李余,世人皆知是她救了他,给了他活命的机会,她是他的长辈,不可忤逆。
先前他能借皇帝之势来压她,现在可没得借了。
金玉公主看向紧闭的宫门,眼神闪烁。
那么,如今这个朝堂,到了她这个长公主为李氏天下尽心尽力的时候了。
“开宫门。”她说,“我要去见陛下。”
内侍们应声是,忙将抵着门的桌椅挪开。
“公主。”上官驸马在后唤道。
金玉公主回头,因为上官驸马没有再闹着冲出去,辖制他的内侍们都退开了去开门。
“我有话跟你说。”上官驸马说。
金玉公主皱眉:“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我现在有要事做。”说罢向前迈步。
“公主!”上官驸马站起来喝道,“你不是答应过不再蓄养男宠吗?那前几日在你寝室内的侍从是怎么回事!”
这陡然的大声让金玉公主吓了一跳,殿外开门的内侍们也惊讶地看过来。
男宠?
不过对公主来说,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驸马跟公主过了这么久了,还要为这个吵架啊。
“上官学!你别跟我发疯!”金玉公主恼怒喝道,伸手指了指他,“我现在忙正事,不跟你计较!”
说罢再次向外走。
“不许走!”上官驸马喊道,冲过来,拦住金玉公主,“你今日一定要跟我说清楚,你明明答应了,为什么反悔?为什么又要养男人!”
金玉公主气笑了:“上官学?你第一天知道我养男人?你跟我过了二十多年了。”
上官驸马点点头:“对,我跟你过了二十多年了,我一直忍着你,今天,我不想忍了,我不允许你,再这样。”
金玉公主冷笑:“你也配管我——”
话没说完,上官驸马猛地将她拉入怀中。
“我是你的丈夫,我当然管得了!”上官驸马喊道。
金玉公主怒声:“滚开——啊——”
她刚要骂,声音陡然被截断,不屑愤怒的神情凝滞,下一刻面容扭曲。
她口中发出咯咯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前,一柄剑从背后穿透过来,血沿着剑身上的花纹闪耀流动,鲜红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