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霉味与尿骚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床上,躺着一个瘦骨伶仃的、看起来非常可怜的老者。
这老者,曾经是蒋香慧的天。
“吴有才。”
“呜呜……,泥,泥,肥来!”
“做梦!”
蒋香慧看了眼床尾的老女人,“你以为我是可怜你吗?不可能!我就是回来对你说:‘报应’!‘活该’!
我不说上两句,我心里不舒服,我的冤屈没地方发泄。
吴有才,你爹娘那么会算?有没有算到你会有如今的下场?
有没有算到你吴家终究因为那点银子,落到妻离子散的局面?
看到你如此,我心甚安。”
吴有才气的全身哆嗦,“贱仁,泥,肥来!泥,四,鹅,吴家,鬼!”
蒋香慧扬着手上的休书,“还认得这个吗?吴家鬼?呵呵,等我走的那天,我会叫我侄孙把这个一起烧给我。
到时候,我会问阎王爷,我还是不是吴家鬼?”
“泥,泥……”
吴有才想抢回休书,可惜他连翻身都翻不动。
他叫床位的老妇人,“泥,墙。”
老妇人往墙边退了两步,她就算把休书抢了,这位年轻的姐姐未必愿意回来,她却肯定会被赶走。
别人不想做吴家鬼,她想做啊!
“呵呵!”
蒋香慧冷笑,“看你这一眼,都脏了我的眼,从此,你我毫无瓜葛!管住吴坤父子,不然,他们受牢狱之灾,可别怪我!”
“毒,妇!”
“我毒?”
蒋香慧觉得无趣极了,毫无悔意之人,只会让她更觉悲凉,
“既然觉得我毒,就别来惹我!”
走出西屋,蒋香慧连啐三口吐沫,晦气!
走出堂屋,蒋香慧张开双臂,仰头对天大喊,
“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从此,我只是我,我只是蒋香慧!”
泪水从眼角滑落,三十五年呀!
她这一辈子最美好的岁月,全都毁在了吴家的算计之下。
院里的人,都沉默。
不管是看热闹的,还是来挖吴家墙根的,都为蒋香慧不值。
“说得好!”
蒋瑜鼓掌,“女人,无需为他人而活。”
秦越忙跟着鼓掌,阿瑜不会真的打算做不婚主义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