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仙子马不停蹄赶去了前线。
没辙, 顾星河帝王紫气再浓那也是个凡人,谁经得起公孙宸那又是炼尸又是魔军的操作啊。
果不其然,她到前线的时候,军中上下一片愁云惨雾, 将领们看到她时仿佛看到了救星, 忙不迭把她往主帐里让。
等入了大帐, 顾星河居然醒着,脸色发白,衣冠不整,脆弱得仿佛一碰就要碎掉了,看到碧落仙子来了, 匆忙要穿上外衣见客,但不知受的是什么伤害, 一动弹就龇牙咧嘴。
碧落仙子赶紧摆手:“行了行了, 我也算老熟人, 君侯不必再讲那些繁文缛节。”
顾星河也就消停了,还自嘲了一声:“每次都靠仙子来救场, 实在让人汗颜。”
“倘若公孙宸是堂堂正正与君侯交战,无论输赢,我都不会掺和。”碧落仙子宽慰道, “对方都用了不属于凡人的力量,君侯不过防卫而已, 又有何好汗颜的?”
真的,老熟人了,碧落仙子很自然地坐在了顾星河床边, 试图让这句话少一些旖旎的味道:“伤哪儿了?我帮你脱还是你自己脱。”
顾星河实在是个正人君子, 上一次碧落仙子给他治伤时他是昏迷的都还好说, 现在……耳根子都悄悄有点红,小媳妇一样咬着牙把衣裳脱了。
只脱到胸口,那里,有一根藤蔓死死地缠住了顾星河的心口。
“这么严重……”碧落仙子眉头都要皱成川字了,“我不是留了个玉佩给君侯,说出了事便把玉佩摔碎的么?”
顾星河有点不好意思:“仙子说过,玉佩若一切正常,则仙子一切正常,玉佩若有暗淡,则是仙子状态也不甚好,我……看到玉佩颇灰暗,怕仙子那边也不太方便……”
好人嘛,都是生怕给别人添麻烦的,只有心里真的一点数没有的才一天到晚麻烦人还不自知。
但现在碧落仙子非常想骂两声脏话——不是,我那边再麻烦,那也是修仙者的麻烦,腾出手来保你一条命还是做得到的吧!
算了……涵养。
碧落仙子深吸一口气,转而问:“谁伤的你?”这必须得是你毫不设防的时候才能搁你心口种花呀,怎么公孙宸那边还有你信得过的人呐?
顾星河苦笑着:“仙子别问了,总之是我不小心。”
碧落仙子:“……”
行吧。
仙子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看在我还得利用人王的力量去清理灵脉的份上。
她手一翻,给了顾星河一枚丹药,没好气道:“这是止疼的药,但还是会疼,你自己忍着吧。”
顾星河吃得非常乖,吃完了还弱弱道:“可以拿个什么东西咬着么?”
碧落仙子挥挥手,允了。
很快便有侍从拿了软木过来。
顾星河要咬住那软木由着碧落仙子操作之前,碧落仙子又翻出一枚丹药:“刚才给错了,这才是止疼的,刚才那枚是补气血来着。”
顾星河:“……”
咱也不知道是仙子真拿错了还是真生气了,可既然什么都无可奉告还要指望人家救自己,自然只能乖巧吃药。
万幸,碧落仙子终于没再问什么,直接掐了一道法诀,唤出一道三昧真火出来,直接打入了顾星河心口。
顾星河顿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呜咽。
很难形容顾星河这一瞬间的感觉,那几乎是四肢百骸都燃烧了起来的疼痛。
碧落仙子轻叹:“君侯是个好人,不愿意告知我是何人对君侯下的手,估计也不愿意告知他人。君侯如此行止的目的,无非是觉着对君侯下手之人也有自己的无奈,倘若君侯实言相告,那人就不必活了。”
顾星河现在说不出话来,满脑子都是疼疼疼,好不容易腾出一点能思考的地儿来,一听碧落仙子如此说,只能以眼神疯狂表示对碧落仙子善于揣测人心的赞赏。
碧落仙子冷笑一声:“但是,我不是第一次救君侯了,上一次我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如今我突然好奇,是不是同一个人?同一件事?同一个不得不如此的理由?”
顾星河的眼眸开始躲闪。
碧落仙子便不问了,淡淡道:“我当年为磨练心性度红尘劫,收敛了法力,做过后宫妃嫔,也做过当朝女帝,不敢说做得有多称职,但我也略懂些庙堂之上的事情,无论如何,君王既然担负天下之望,保重自身应当是第一要务,倘若有什么人、什么事是君王一碰就完的软肋,君王自己就得先把此事解决了,才能避免被人拿捏,也能避免自己原本想守护的天下百姓被他人蹂躏。”
顾星河纵使在强烈的痛苦中,一时间的表情也愧疚了起来,碧落仙子适时地稍微收了收火焰的威力,顾星河也得以弱弱地说一声:“我……确实失了防备,也知仙子责备的原因,我……将来不会了。”
碧落仙子叹息一声,话到这个程度已经是看在慕容姑娘的份上了,改不改这圣父的做派那是顾星河自己的事情,她不再说什么,专心操控起火焰来。
顾星河痛到大汗淋漓,也彻底记住了这次疼痛。
说真的,碧落仙子也不想的——谁修精道谁知道,这玩意儿理论上是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