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辍学。大姐这些年是太苦了,往后就由我来顶起这个家。”
元栋吐出心中的浊气,不论怎样,早知三年事,富贵万万年,他上辈子辛劳一辈子,退休时候已经到了处级。
重来一辈子,他就不信自己不能白手起家!
元德发被儿子的话打动,艰难的翻身起床,咳嗽两声,眼睛里不知道是咳嗽出来的眼泪,还是别的。
他攥着儿子的手,声音艰涩:“好啊好啊,我元德发养了个好儿子。”
他欣慰道:“你说的对,你大姐给的钱咱们都不花,存着。儿啊,你有出息了帮衬你大姐……爹没本事,爹对不起你们俩……”
元栋紧紧握着父亲的手,眼神无比坚定:“您放心,我会的。”
大姐瞧不起他,说他是吸血蚂蟥,他一定要给大姐看看自己的决心!
他只是糊涂了一时,绝对不是大姐说的那种吸血废物!
*****
元棠进了城,住进了胡燕的宿舍,胡燕还给她送来了两件自己不穿的衣服。
“这两件
我穿着小了,拿来给你。”
元棠看着手上明显是胡燕身形的衣服?_[(,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胡燕都帮了她太多。
“对了小棠,你开学是不是还要交粮啊?”
元棠点点头,白县一中跟她的初中不一样,她初中条件差,没有食堂,学生要么走读,要么都是带干粮去学校,自己用炉子做。白县一中有食堂,跟这时候大多的工厂食堂一样。
一种是花钱换饭票,价格贵一些,但比外面餐馆便宜一点。
另一种就是自己交粮食到食堂,食堂给你换成饭票,然后一张饭票加两毛加工费。
元棠此前存下的钱,预计是打算从家里拿粮食,自己交加工费,这样省着下来,一学期四个多月勉强能撑下来。
可现在……
元棠手里的钱只有六十多块,交了学费书本费,剩下的两个月都撑不住。
胡燕有心想要支援点,元棠却打定主意不要。
她这个学要上三年。头一年还有赵换娣要的三百块养老钱。这么多债压在她身上,她反而不能总是问胡燕张口。
如果她脱离元家,就是为了靠上朋友,那她跟上辈子有什么两样?
在闹了一场分家后,元棠也深刻自省。她上辈子固然是因为家人的威逼,可也少不了自己的一点点侥幸。
她侥幸的认为自己的人生可以靠着弟妹帮扶走下去。
殊不知人人都不应该把命运依靠在别人身上。
胡明的散活已经宣告结束,元棠却有点坐吃山空的危机感。
好在她住在地毯厂的宿舍里,很快就让她找到了一个机会。
白县地毯厂现在效益还不错,做出来的地毯都是销往国外的复杂花色。这样的复杂花色,也在很早就已经普及了机器化。
就是用一个机器去织地毯,人只要盯着机器不出错就行了,胡燕现在就是这种看机器的工人,也叫挡车工。
机器如果出现花色问题,或者断线,就要人工去替换线轴。
元棠马上就盯准了机会,厂里是三班倒,总有那家境不太困难的工人,不愿意做晚班。于是就应运而生了一种临时工,替夜班。
替一晚上夜班一块钱,给的工价不高,但元棠因着和胡燕的交情,很快就给开学之前的日程排满。
如此这样,很快就熬到了开学。
元棠跟胡燕告别,背着自己的几本书和胡燕给的两身衣裳去学校报道。
白县一中据说原来是县城的城隍庙,后来破四旧,把城隍庙砸了,这地方就改了学校。只是学校的大门还是用的原来的,红色高大的门上挂着牌匾。
“白县一中”四个字,在元棠眼里格外熠熠生辉。
门口早已是熙熙攘攘,县城里重视教育,但凡孩子供到这里,家长都要来送一送。
有那扛着铺盖的家长喊着让一让,身后跟着一个手足无措的腼腆孩子;也有那豪气的家长,
不知道从哪儿借来一辆摩托车,非要进校园,跟门卫扯个没完;还有那一看就是农村来的,畏首畏尾的父母,紧紧捂着怀里说不定是借来的学费……
这热闹人群中,元棠的形单影只并不显眼,除开那送孩子的家长,多数孩子还是跟她一样自己来报道。
元棠捏着通知书,顺利找到高一二班的教室。
接待报道的老师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老师,她留着齐耳短发,袖子挽起,颧骨高耸。
“元棠是吧,学费书本费交到这里,拿你的宿舍钥匙。”
元棠从兜里摸出钱来,胡明给她的工钱都是一块的散钱,她也没去换过,于是这会儿她就在那儿一点一点的点钱,数了四十五张递过去,换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