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从后视镜里打量了一下这个眉目冷峻的青年人,见他西装凌乱,甚至有些破损,心里不禁生出了嘀咕,却因为对方可能是警察而不敢真的将人赶下去。 下车时,影山步把小票认认真真叠好放进西服胸前的口袋里,然后刷卡进楼。 虽然得到了一些有意无意的目光,但影山步完全没有心思分辨这些到底是善意还是被他特立独行的着装吸引。 他穿过了第一课科室,走向最里侧的独立办公室,敲响某一扇门。 “笃笃笃!” “请进。”房内传来模糊的熟悉声线。 推门而入,便见到了不同于在警校时期成天穿着警服的霜岛雅树,如今一身黑色西服正坐在办公桌后抬头看向来人。 他对办公桌另一侧的椅子抬了抬下巴,没什么表情:“坐。说吧,怎么回事。” 影山步有点拘谨地坐了半张椅子,然后将完善过的说辞拿了出来。在来的路上,他又把之前的工作日志翻了几遍,找到了能够匹配上的细节,虽然仍然无法完全做到不违规,但在这样的结果下甚至可以说瑕不掩瑜。 果然,在他说完之后,房间内沉默了几秒,然后霜岛雅树沉稳的声音响起:“你选择监听了这个人却没有得到他详细的信息?” “……选择他是因为巧合,他并不是我原先的目标。” “那么你现在还能监听到么?” 影山步面不改色:“可以。” “把监听路线交给刑事部门让他们负责后续事宜。” 然而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却有些急迫地向前倾了倾身,黑色的眼中满是认真:“请把这件事交给我,我会在两天内给出结果。” 霜岛雅树盯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才问了一句:“为什么?” 影山步毫不犹豫地答出了早就编好的台词:“我希望这件事在我手里结束。” 不知信了没有,霜岛雅树竟然只是点了下头,就对他说:“给你两天。出去吧。” “是!”年轻的警察站起来,对他敬了个礼,“不会让您失望的!” 看着那道利落高挑的背影离开,从磨砂玻璃墙上可以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形走过,霜岛雅树低头看着桌面上笔记本上的几行字,显然刚才整理了相关情报,却没有向影山步透露他了解的程度。 影山步这次犯下的错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警察这种职业往往以结果为导向,过程中稍有出格,只要不引起公众注意,那么内部都比较好解决,无非就是另一轮博弈而已。 他若无其事地将笔记本翻过一页,然后把钢笔压在空白页上。 接下来就等影山步那个信誓旦旦地保证会给出的结果了。 - 深夜时分。 在一间联排民房的某一扇门门口,一道浑身漆黑的身影无声地立在那里,伸手敲了敲门。 “您点的披萨。”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他猛地伸手一把捂住对方的嘴向后推,然后长腿伸进门缝用力将身体整个挤了进去,接着便反手将房门在身后关闭。 犯人是个头发略长的男人,大概二三十岁左右,一身酒气,显然刚刚从酒馆买醉回来,或者是正在家里自饮自酌。 他面对着闯入家中的不速之客,非常惶恐地拔腿就往反方向跑,先冲进了厨房哆嗦着手抽出水果刀,指着对方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 然而那个带着一顶棒球帽的男人并不答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好像也不着急出手一样,反而抬头在高处巡视了一番,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犯人见他这样,反倒从直觉生出一种恐惧。他虽然非常担心被警察找上门,但他与同伙今天的行动非常隐蔽,甚至到后来警察也对他的情报一无所知,所以在一天过去之后,夜晚时分,他已经放下了警惕心,只余下失去兄弟的悲痛。 而眼前这身形矫健的陌生人则显然并不是警方的人,更像是□□的打手。犯人哆哆嗦嗦地又追问一句:“你……你是来要钱的吗?我有钱了!我明天就打给你们!” 黑衣男人的棒球帽帽檐转向他,隐约有冷酷的目光射来,令他立刻改口:“现在就转!我用网上支付转!” 然而他却没想到,那人只是唇角露出点讥讽的弧度,一边顺手拿起放在客厅茶几上一堆杂物里的长长电线,在手上绕了几圈,一边步履稳健地走向他。 警报在犯人脑海中狂响。他毛骨悚然地倒退几步,被可怕存在盯上的感觉让他后背发麻,手脚发凉,甚至没有生出反抗的意识,条件反射拔腿就跑,蹿进了最近的房间里,然后便将房门反锁。 但还不及他哆哆嗦嗦地把卧室的门锁拧好,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