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寻确认楚停云是真的失忆时, 其实也有想过也编一个小谎逗一逗对方。就像当初这个男人故意把他骗得团团转一样。
只是还没开始想要编一个怎样的谎言,他就在想另一件事——
自己当初失忆的时候,记忆是停留在高三的某个晚上。
那么十八岁的楚停云正在经历什么呢?
【我父亲出.轨另娶, 继母背地里恨不得我马上去死。】
【种种阴谋诡计之下,我被他们害进了医院。】
那些话听起来荒谬,可宴寻却知道事实的确如此,甚至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十八岁的楚停云还不是未来的楚总, 他的心智尚且稚嫩, 也没有足以对抗父亲和家庭的能力和资本。
他的记忆停留在那个危险又痛苦的少年时期, 并认为留在医院必然会受到伤害, 所以醒来后第一时间, 才会跑。
于是宴寻把楚停云直接带回了家,没有迂回绕圈子, 也没有再编造一些别的无伤大雅的小谎来逗弄对方。而是亲手为这个人戴上婚戒,并抱着对方说:
“停云, 以后别乱跑了。”
宴寻在用行动和楚停云亲眼所看见的,这个房子里的一切向对方传递一个信息——
我们已经结婚了,这里是你的家, 很安全。
“......”
楚停云此刻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被宴寻紧紧圈在怀里, 身体僵硬着,下巴微微抬起陷在青年的肩膀, 表情有点茫然, 又有点窘迫和无措。
“所以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楚停云反应了好半天,终于隐隐有所明悟——
他结婚了。
他和这个叫做宴寻的人结婚了。
如此一来, 之前对方所有不合理的行为都有了解释。
“对啊, 我一直在找你。”
宴寻找了很久不见人, 都快找疯了。
“今天早上你说你要去冰场,结果摔伤昏迷进了医院,我在病房守了一天等你醒过来,结果只是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你就不见了。”
后来宴寻终于找到了人,一番试探之下,他才发现对方竟然失忆了。
当初失忆的宴寻尚且还能给周泽打个电话,可楚停云却连一个打电话求助的朋友都没有。只能绞尽脑汁,小心翼翼地试探一个陌生人,希望从对方那里获得一些帮助。
——他想要借钱。
宴寻从未想象过楚停云某天还会有窘迫到问一个陌生人借钱的时候。
如果今天他没有找到从医院跑出去的楚停云,而对方又遇见了一些心怀不轨的坏人。宴寻不敢想之后会发生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设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好像完全忘了楚停云是个多聪明的人,即便对方只有十八岁,也已经成年了。
实在是......没必要产生这种三岁小孩儿走丢了的恐慌和假想。
宴寻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旁边传来一道迟疑的询问:
“男人跟男人.......能结婚吗?”
楚停云十八岁的时候国内还没有通过同性法案。
宴寻就说:“以前不行,但现在可以了。”
“......哦。”
楚停云实在觉得不可思议,也尤其震惊自己竟然真的会跟别人结婚。但是当确认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抵触。
只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
“所以我们结婚四年了,是吗?”
“嗯,四年零八个月。”
“哦。”
这么久啊......
楚停云下意识吞咽了两下,他忽然觉得心跳有点快,呼吸急促,身体发热,头也晕晕的。
失忆后的楚停云还不知道这叫做心动,只觉得自己此刻好像有点要感冒的前兆。
他下意识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又慢慢抬起手,动作僵硬又生涩地,试探着去抱住宴寻的腰。
楚停云很少跟谁有这么亲密的动作,他有点不习惯,又奇怪地觉得有点开心。
特别开心。
“所以你给我的那三百万是......?”
“我以前的工资卡,算是婚内共同财产。”
如果除开房车固定资产那些,宴寻所有的存款几乎都在那张卡里面。
“噢。”
婚内共同财产。
楚停云喜欢这个词。
他的嘴角忍不住翘了翘,忍不住又抱紧了一些,鼻尖埋在青年肩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楚停云觉得宴寻身上很好闻。
说不出具体是什么香味,就觉得干净又温暖,很上头,吸多了还有点晕乎乎的。他拽开青年的领子,贴到对方锁骨窝里面去仔细嗅了嗅,
“你用的什么香水?”
“......我不用香水。”
宴寻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楚停云会总说他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明明他们俩用的都是同样的沐浴露。
衣服再往下扯领口就该扯坏了,宴寻只能松开人,顺带把楚停云的手给拉了下来。
不过宴寻还是晚了些,他衬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