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是做梦。
这个答案让楚停云长舒了一口气, 原本骤停的心脏好像也跟着恢复了跳动。
只是他还是很忐忑,小心翼翼地询问:
“什么不好的梦?”
“嗯......”
宴寻垂下眸子,似乎是认真回想了一下,然后才轻声说,
“梦见我们离婚了。”
如果不是因为车祸失忆, 他和楚停云的确该离婚了。至少三个月前, 宴寻想要离婚的心非常坚定。
“......”
这句关于离婚的话一出, 楚停云刚放下的心简直就像是瞬间被吊到了十万米高空。
“不会的!寻寻,我们不会离婚的。”
他半跪在病床边, 紧紧抓着宴寻的手,说话的尾音都带着几分轻微的颤抖。
“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离婚,绝对不会!”
“......”
这个过程中,宴寻安静而仔细地观察着楚停云的每一个反应。片刻后,他伸手去用指尖的背侧去碰对方的额角。
当初楚停云用皮卡别停宴寻的车时受了伤, 额角也留了疤,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留着碎发遮挡疤痕。
而当时手术留下的刀口也同样如此,楚停云不愿意让宴寻摸,也不让他看, 于是每次要么给他戴眼罩,要么就是趴着从后面来。
但现在那些不好看的伤疤全部都消失了, 甚至完全看不出曾经有过受伤的痕迹。因为那些伤疤被人努力地,进行过很多方式的修复和弥补。
宴寻拨了拨那几缕有些凌乱的额发,接着慢慢抚摸到他眼尾下侧泛红的皮肤。
青年眨了一下眼睛, 问:
“楚停云, 你要为一个没有发生的梦哭吗?”
“......我没有哭。”
男人当即撇过头去, 把自己脸上的那只手拉下来, 然后将宴寻的两只手都紧紧握住,
“我熬了通宵,眼睛充血很正常。”
“噢......”
宴寻像是信了,
“那应该是我误会了,毕竟刚才我看你那么激动,声音也抖,眼睛也红,还以为你一想到离婚就难过得要哭了呢。”
“......”
楚停云身形一顿,憋了半天还是只能重复道,
“我就是熬了两天夜,精神状态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宴寻这次醒来之后好像又和之前哪里有点不一样。但楚停云仔细想了想,又找不出太多问题。
不过宴寻总算醒了就好。
而且也没恢复记忆,就更好了!!!
楚总瞬间感觉自己的心又从十万米高空落了地,心情也迅速明朗畅快了起来。
没过多久,医生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宴寻的状况,说没什么问题,只要注意这几天清淡饮食,伤口不要沾水就行。
其实本来宴寻当时也就是被高空摔破的花盆碎片划伤了耳朵侧后方那里的皮肤,单纯只属于外伤。只是由于不明原因一直昏迷,这才留院观察。
就是伤口缝了七针,看起来有点吓人。
宴寻倒是不怎么在意伤口,而是更在意事故的原因,
“对了,那个花盆是怎么回事?”
“你当时受伤突然昏迷,我和谢阿姨就把你送了医院,而叶叔叔则留在那里报了警,也立刻找了那个鉴定机构的领导要求调监控。”
这时候楚停云确认宴寻没有大碍,于是一边说,一边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小刀准备给他削水果。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了,荔枝下市,这两天楚停云又一直守在医院没走,加上伤口愈合荔枝不能多吃,也就没买。
水果是谢逢君买的,买了不少,大概是不清楚小儿子现在喜欢吃什么,于是各种都买了些。
楚总挑挑拣拣,先拿了个雪梨,觉得不好,嫌弃地丢到一边去。然后挑了个最圆最红最漂亮的苹果出来,勉强算是满意,又去仔细洗了洗,才开始削皮。
“经过两天调查,最后结果说是有个实习生早上把花放阳台,后来忙忘了没收,晚上刮大风就吹下来了,算是意外。”
宴寻皱眉:“意外?”
“嗯,警察那边的初步调查结果是这样,我也去亲自看过监控,当时花盆落下来的时候,那个房间里并没有人。”
楚停云拿着刀在苹果上比划着,试图找一个最好的位置下手,
“现在那个实习生被开除了,不过因为是意外也不能按照高空抛物处置。鉴定机构的负责人道了歉,态度勉强还算不错。”
“警察说如果我们这边一定要追究的话,最多赔个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什么的。”
可楚总又不差这点钱,只是这次宴寻受伤确实是意外,所以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郁闷。
宴寻没再多想,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楚停云的手上。显然对方很少做这种削水果的活儿,与其说削,不如说是连皮带肉地切下来了。
宴寻看得一言难尽,默了几秒,忽然问:
“楚停云,你是打算削个苹果核给我吃吗?”
虽然这句话有夸张的成分,但也差不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