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肺不全,自幼与汤药为伍,性情和容貌一样温雅文弱,很是怕生,一见到她就躲到了母亲身后。
对于李青萝的到来,姨母和表姐都表示欢迎。
李沧海应当是收到了来自李秋水的信,了解到了什么内情,一见到李青萝眼里就止不住怜惜地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
姨母给她的感觉很像母亲,李青萝不禁怔怔看着她出神。
王家表哥这时就悄悄从母亲身后探出头来看她,李青萝回过神注意到便看了过去,两人一对视,面容姣好的男孩就受惊似地低头又躲了回去。
李青萝以为他不喜欢她的突然打扰。
但姨母却笑着把他拉了出来,说他是喜欢极了她,才害羞地连话都不敢和她说。
王家表姐也高兴地说弟弟以前一直郁郁寡欢,但从见到她就一直笑着。
男孩苍白的面庞被母亲和姐姐打趣地飞满红霞。
被推到新来的表妹,他自以为悄悄地深吸了两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起勇气般,终于看着李青萝和她说了第一句话。
“表妹,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我妈妈是你的姨母,和你妈妈是亲姐妹,姨母也是母,你妈妈不在身边,我可以把妈妈和你一起分享。”
他声音很小,透着病人的虚弱,但温柔又真诚。
李青萝觉得表哥体贴入微,但她还是摇头拒绝了,她有自己的妈妈,尽管她离开她了,姨母也对她很温柔,但没有人能代替妈妈。
不过李青萝还是感谢了王家表哥的好意。
她还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表哥,你的眼睛真好看。”
李青萝从见到王家表哥对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看着她时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耀眼比之琅嬛福地里的夜明珠更甚。
听她这样说,王家表哥的脸涨得更红了,好看的眼睛一直快速地眨啊眨,躲躲闪闪地又不敢看她了,最后只能再次躲到了母亲的身后。
但姨母和王家表姐却是哄堂大笑。
*
李青萝就这样在山庄里住了下来。
她性情淡漠,喜好清静,在山庄中的生活适应地很好,就和从前在山间的琅嬛福地中的生活别无二致。
每日雷打不动地练功下棋,闲来抚琴烹茶、临书作画。
自幼随父母隐居的她也习惯了不爱出门,若非姨母有事唤她,她可以在自己的院子里长长久久住上几年都足不出户。
表哥总是会主动来找她。
他病弱的身体让他不能做劳神的事,但总是在一旁静静陪伴着她。
但因她从来不笑,甚至少见情绪波动。
山庄里有嘴碎的仆人难免嘀咕她古怪,说她就像泥胎木偶做的假人,尤其被她黑亮如宝石一样没有情绪的瞳孔直勾勾看着时很是瘆人。
李青萝自幼习武,耳聪目明,早已知晓这些闲言碎语,她没有在意。
但有一次叫王家表哥听到了。
因为身体缘故不能动怒,性情也温和的男孩头一次发了火。
尚且年幼的他摆出山庄少主人的气势,严厉地训斥了下人,并在下人表示悔过求饶后仍然坚持把他们赶出了山庄。
事后王家表哥还特意到李青萝面前,和她说难过就要说出来。
李青萝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因此而难过。
但男孩也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次。”
然后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与她对视,用稚嫩又成熟的语气对她说:“表妹,你一直都不开心,你虽然嘴上说没事,可你的眼睛一直在说你的心里在下雨。”
李青萝静静回视着他,此刻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他小心翼翼地问她,“表妹,你能对我笑一下吗?”
李青萝看得出他的期待,她也很想满足他这个实在算不上异想天开、相反非常微不足道的愿望,她努力想要弯起唇角,但还是失败了。
她只能歉意地道,“我笑不出来。”
他说中了,从亲眼目睹了父母相杀的那一幕开始,她的心中就一直在下一场淅淅沥沥,永远延绵不绝的阴雨。
而从那这场雨开始,她仿佛就再也丧失了开怀而笑的能力。
实际上那之后她也并非没有意识到自身异于常人,她和母亲一样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她不计较其实只是觉得这些下人说的是实话,也不算诋毁。
李青萝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不觉得那有多么重要。
但她随后发现,男孩注视着她的眼眸里像看到什么,突然惊讶了一瞬,然后流露出真切的难过,但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她。
他问她,刚刚是想到了什么。
他说,有一瞬间,她的眼神哀伤到令人心碎。
*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
长到十三岁时,在姑苏山庄里的生活对于李青萝来说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波,毫无变化。
但王家表哥随着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心中开始为她而荡起涟漪。
少年时常看着她就悄悄红了脸,波光潋滟的眼眸里满是纯粹的情意,他原本就爱待在她身边,如今更是在她的院子一坐就是一整天。
李青萝起初是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