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他那句“金屋藏之”的话。
以金屋藏之, 就不会被外面的人触碰与抢走。
见她注意力完全转移,开始对那个要求里的坑回过味来,容隐的神色依旧淡然, 给她夹了一块她刚才在看着的排骨,“快凉了。”
这道菜不像只需要蒸和煮的那么简单, 看起来味道最香, 也最难做。
他又争又抢,但是不以为意。
舒清晚此刻的心思都落不到排骨身上了。她在思考她的安全问题。
他们两个,大差不差。
他以身入局, 她以己为饵。
但她有点担心自己玩脱了。
还没进来的时候尚且有反悔和离开的余地, 但是现在,仿佛进入金丝编织的笼中,一切规则由他掌控。
这里所有的信号都被屏蔽, 她好像没有那么容易反悔。
就连糖醋小排骨吃起来都没有味道了。
容隐只是看着,她无心好好吃饭, 他就给她夹菜,慢条斯理地投喂着。她只需要机械性地吃进去即可。
舒清晚一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吃饱了。她放下筷子,跟他讲道理:“我们不可能永远在这里。”
他有他的事情要做, 她也有。
一天两天的游戏可以, 但不可能是一年两年。
容隐散漫道:“放你回去跟他在一起吗?”
之前的事实摆在眼前, 现在他很难再被说服。
虽然他声线平静, 但她好像听出了一点疯感。
舒清晚眉心轻蹙着,她认真在看他, 仿佛看出了他刻进血管的偏执。
会叫人看得微惊。
从前不曾显露过的, 深藏着的偏执欲。可能是因为强求多时, 却实在求而不得, 才会刺激而出。
容隐享用起了饭菜,她犹豫着,也就暂且没有多说。
反正现在才两日,她还坐得住。
…
同样是没有信号,但他明显悠然自得许多,有很多事情能做,舒清晚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网瘾太重?
有时候适当地退网也挺好的。
这栋别墅里东西很多,并不像是平时被空置的房产。也因为它太大,各种房间都齐备,舒清晚还没能逛完这里的每一个地方。
就像一个巨大的藏宝屋,等她慢慢探寻。
晚上,她在书房里找了本想看的书,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秋千摇摇晃晃,她的脚尖时不时地轻点地面。
——包括上次让她挑选家具,越想越觉得应该会是他的蓄谋已久。
夜深时,周围又安静,她不小心看到睡着。
容隐从别墅中迈步而出。就着月光,静看了她几秒,才拿走盖在她小腹上的书,一手托起她后颈,一手伸进她的腿弯,很轻易地将人抱起回了屋。
舒清晚困得晕晕乎乎,只知道习惯性地抱住人。
容家在准备与谈家商议婚事时,他便想过,不太能接受谈微进入他的生活日常的场景。
而那个场景之中,舒清晚处于其中,仿佛再自然不过。
就比如眼下。
来到这里,只有他们二人,是全他某些太难成真的夙愿。
夜色之下,男人微阖了下深邃的眼眸。
他确实觉得长久地居住下去也不错。
不会有别人来打扰他们。
…
翌日清晨,舒清晚想去更衣的时候,他已经为她准备好了衣物。
是一件浅红色的旗袍,旗袍上面绣着很有质感的银色暗纹。
但不止如此。
关键在于,旗袍胸前的盘扣处,垂下了两条正红色的流苏。
正红色。
总觉得过于喜庆?
舒清晚已经察觉出了异常,犹疑地看了他一眼。
他只着了一件白衬衫,领口微敞着,闲散随意。
看起来仿佛没有问题。
但,在某种场合中,和正红色旗袍相衬的,正是白衬衣。
她轻轻抿住唇,指尖取过旗袍,自己去换。
容隐刚拿出旗袍,他不紧不慢地去放置东西的地方,将一个首饰托盘取出。
——上面放有一整套红宝石首饰。
全都采用了红宝石的设计,镶嵌在金线之中,华丽炫目,光彩熠熠。
他是为谁准备的,也一眼分明。
换完衣服出来,舒清晚看到这些,忍不住掀唇挑明:“弄一个婚礼现场,我们都能直接过去结婚了吧?”
——某人其中蕴藏的深意,她直接挑破。
端看这些东西,她哪里会看不出来它们色彩上的浓烈与喜庆?
说是婚礼上用的都不奇怪。
要说克制的话,那是不是要说幸好他没有直接全用正红色?
他的意思坦荡得都不带遮掩。
容隐眉梢轻挑,不置可否。
她已经换上了那件旗袍,容色在红色系的映照下葳蕤明艳。
看照片与亲眼见到人是不一样的。
他淡淡敛眸,掩不住眸中深色。
“你所有的衣服都带走了,”容隐启唇道,“除了杳杳送你的那件。”
虞杳杳那边的“窝点”早就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