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躺在那里,身上已经不太疼了,或许说她已经习惯了。
只要不去触碰,她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手机响了一下。
宁月以为是酒吧里的人。
拿起来一看。
是一条熟悉的号码:
“晚上回家一趟。”
是宁老爷子的吩咐。
过去那些星星点点的记忆都涌入脑海。
她避无可避。
三年了,她回来以后都没回宁家一趟,她心里是恨他的。
她拼命想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不满的态度。
可是宁家的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好像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小打小闹。
都是在他们安插的框架内的上蹿下跳。
只要她不离婚,她怎么闹都逃不出宁老爷子的五指山。
她闭了闭眼睛,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她躺在床上,把被子拉上去,盖在了头上。
哭的沉默隐忍。
她一直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直那么疼爱自己的爷爷,会铁了心把她嫁给一个家暴男。
毁了她的一生。
她压低了啜泣仿佛把旁边的人吵醒了。
但是她一直不知道。
等她哭累了,掀开被子的时候,猛然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的时候,她猛地颤了一下。
男人
漫不经心的拧了一下眉。
他看着她哭红的眼睛,目光灰暗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
他收敛了视线,嗓音低沉喑哑:
“你要是想让他坐牢,我能帮你。”
仿佛是大病之后的一丝仁慈。
这种举手之劳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他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为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看到那双和苏楠有几分相似的脸,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一瞬间想到了当初自己辜负了的女人。
心中愧疚不忍。
他想做出些补偿。
可惜苏楠已经不需要了。
但是他可以弥补给别的人。
这样,会让他好过一点吧?
闻言。
宁月的眼神亮了一下,可是随即黯淡下去。
她低哑着嗓子,语气软软的没力气:
“谢谢,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解决。”
如果年大富坐牢,势必会对宁家产生影响。
宁家被连累,老爷子说不定会气死,她岂不是仍旧两难?
这些,她都想过。
但是横贯在中间的,是宁老爷子的一条命,她又敬又怕。
“谢谢你哦。”
她补充了一句。
傅邺川掀了掀眼皮,唇角勾出冷漠的弧度。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脸色淡
漠的根本没兴趣劝她。
她拒绝,他更是懒得伸手。
不过是那一分的怜悯,值不了什么钱。
三个小时后。
陈勉来接人,傅邺川就跟着出院了。
陈勉倒是客客气气的跟宁月打了个招呼,随后才离开的。
傅邺川冷眼看了他一眼,胃不疼了,骂人的精气神也来了:
“你跟她那么熟了?”
“不熟,主要是拜托她照顾你,才熟的。”
“照顾我?”
傅邺川冷哼了一声,侧脸没有表情,露出一截凌厉的下巴,缓缓开口:
“她自己躺在那里动都不能动,用精神照顾?”
陈勉:“……”
上车之后,陈勉叹了口气:
“她真是可怜,我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还听到她那个家暴丈夫到处打听她的病房呢!”
傅邺川有意无意的按了按额头,想起刚才她拒绝他的帮忙,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她自找的。”
掉入了火坑是可怜,可是掉进去之后还不想爬出来,那就是可笑了。
陈勉讪讪的抽了抽嘴角,觉得傅总可真是冷血。
他也没敢提下午苏楠来过的事情。
就别再他的心上洒盐了。
……
次日,苏宅。
刺金色的阳光铺开。
苏易风大一早起来看着小朋友们
收拾整齐上学。
说说小朋友在苏宅一连住了好几天。
玩的机会变少了不说,晚上还要跟苏蔺哥哥一起上课,简直就是折磨人。
她坐在椅子上,甩着两条小短腿,悠哉游哉又期待的看着三舅舅:
“妈咪什么时候来接我们?”
苏祁给自己撕了一块面包填在嘴里,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爹地妈咪要二人世界嘛,你们回去会打扰他们约会的。”
小鱼儿吃了一口粥,又悄悄地凑过去:
“他们约会,我们也约会嘛,我们一会儿去抓鱼!”
苏祁啧了一声,警告的看着这两个小东西:
“后院那个鱼塘里的鱼苗都快没了,是不是你们抓的?难怪老爷子最近收获不好老是发脾气,不许再抓鱼了!”
小鱼儿撇了撇嘴,低头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