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可谁都没料到,短短几月,她的两个哥哥竟然接连暴毙,卫国皇室凋零至只剩她一人。不得已,将放她了出来。”
“我和她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太子葬礼上。那次国丧,我三岁。”
卫知南哑声说:“我是我父亲和歌伎春风一度生下的孩子,从小就不被他喜爱。瑞王府虽然没克扣我衣食,但也从未管教过我。国丧那天,我一个人皇宫迷了路,不知道怎么走的,竟然走到了皇后居住的长乐殿。”
“那晚云歌下了雨,我浑身湿透,饥寒交迫,便偷偷在长乐殿的屋檐下躲雨。”
“其实当时我就该察觉到不对劲了的,为什么皇后病重,长乐殿却没有重兵把守,宫女太监还都走光了,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可我当时要饿晕了,没想那么多。直到我听到痛苦的呻吟声从里面传来,才惊觉不对。”
“马上,我就看到了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幕。我看到,帝姬面带笑意,坐在床边,两只手死死掐住皇后的脖子。而皇后双手无力挣扎,脸涨得青紫。她脚下是带血的匕首,满地的血染红罗账。”
“我吓坏了,疯了一样往外跑。帝姬当然听到了声音,她甩开皇后尸体,表情狰狞,追了出来。”
“我跑到了湖边,无路可退,最后被她抓到了……之后就是,云歌城所谓的‘救命之恩’了。”
施溪:“……”看来卫姜在谁眼中都跟女鬼一样。
施溪:“你亲眼目睹她杀人,竟然还能活到现在?你也挺厉害的。”
卫知南苦笑:“我运气好啊,当时吓傻了,成了个痴呆,话都不能说。后面皇后病死,卫国天家只剩她一人,她顺理成章成为帝姬,也就没有再对我赶尽杀绝了。我觉得有两个原因,一是没必要,二是她当时怀了孕,可能是想到腹中自己的孩子,于是对我有了些怜悯之心。”
施溪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卫姜?怜悯?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
卫知南语气复杂:“我是真的没想到,帝姬的真面目会是这样。她当初可是云歌城的第一美人啊,连秦国皇子都对她一见钟情,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施溪吐槽:“她就是个疯子,疯子做什么都不奇怪。不过,你说的秦国皇子怎么回事?”
卫知南:“有一年吧。秦王到访云歌,想要和卫国皇室联姻。”
施溪:“啊?为什么?”
卫知南:“这我怎么知道,听说是大祭司酒后为秦王室占星,占出红鸾星在北,于是秦王有了和北洲云歌结两姓之好的想法。反正当年,秦国双璧就是来人了,来的是秦王和二皇子,秦国二皇子和帝姬年岁相近,样貌身份都登对,还对她一见倾心,双方都想撮合这幢婚事。可帝姬抵死不从,帝后爱女心切,不忍相逼,于是将婚事另改。”
施溪好奇:“改成谁和谁了?”
卫知南摇头:“没有改成谁和谁,当年找不到适配的人选。因为大祭司说,要年岁相近,不得大过三岁。”
“好在只是一件为国运锦上添花的喜事而已,秦王室并不急。这桩婚事,在推杯换盏谈笑间,就成了秦卫两国一个约定,在子孙后辈间延续。”
“那时卫太子刚刚大婚,和太子妃琴瑟和鸣,情深伉俪。众人想的是,给太子以后的孩子指腹为婚。可谁想到,太子早早死去,一个子嗣都没能留下。”
“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施溪也没想到,卫国和秦国,相隔南北千万里,竟然有这样的往事。
卫知南一点都不想在这天寒地冻的幻境里多待,他眼睛发红问施溪:“喂,施溪,我们怎么出去啊。”
施溪:“等等吧。”
宫道上,鹅毛大雪从天而落。不一会儿远处,响起车轮滚过雪地的声音。
施溪亲眼目睹一辆青色马车离开宫廷。
他拍地而起:“跟上。”
马车里坐着的人,正是在帝姬那受了一肚子气的罗文遥母亲。
圣人学府四阶大儒,惠夫人。
惠夫人轻轻吐气,闭眼又睁开,一双眼睛异常冰冷。
惠夫人冒着风雪,回家后,脱掉毛氅,直接找到了罗文遥的父亲。
她先问的是,“谨言去药谷已经好几个月了,有消息了吗?”
罗父摇头,愁眉不展:“没有。谣寻微说,谨言为神器所伤,经脉寸断,还需要再观看些日子。”
惠夫人:“可这都快半年了。”
罗父叹息:“急也没办法啊,不说这个了,你入宫后,问出帝姬孩子生父是谁了吗。”
惠夫人说起这个就来气,黑着脸:“我连她的面都没见到!”
“帝姬不肯见你吗?”罗父惊讶,他是知道妻子暴躁脾气的,刚想温柔宽慰她。
就听惠夫人漠然道:“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在意孩子生父是谁了,也不在意她何时怀上,我就希望他赶紧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