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她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像是春蚕才刚刚吐出的丝线,柔美轻盈。
青葛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扮演的有多离谱,完全不是一个人。
罗嬷嬷有些不放心地望向青葛,显然她并不放心夏侯见雪和青葛单独在一处。
夏侯见雪却是缓慢摇头,她温声道:“嬷嬷,你想多了,我只是和王三娘子说几句话而已,况且以后我要和她日日相处,总归要习惯。”
罗嬷嬷看了眼青葛,青葛面无表情,就像不知道她的担心一样。
她有些犹豫,不过到底下去了。
待到罗嬷嬷下去,夏侯见雪才慢条斯理地转首,望向青葛。
在朦胧的光线中,两个人就这么打量着彼此。
两个人确实很像,像到了望着对方时,会觉得自己在照镜子,会觉得对方是另一个自己。
不过……也终究只是外表的相似罢了。
两个人的气质迥然不同,夏侯见雪是温柔娴静的人,眸子中透出如水一般的温柔,而青葛不一样,青葛的气息中透出更多韧性和倔强。
夏侯见雪是花,而青葛是竹,花静美,竹挺拔。
就在这种良久的对视打量中,夏侯见雪却是轻轻抿唇,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
她笑起来越发柔美,像是春日的花绽开了一般。
她望着青葛,很是关切地问道:“我听莫先生说,你叫王三?”
青葛:“是。”
夏侯见雪温柔地望着她,轻声道:“姓王倒是常见,不过怎么叫王三?这只是家里随意的叫法吧,总该有个正经名字?”
青葛却道:“家中有一兄一姐,父母不识字,取不出什么名字,便顺口叫王三罢了。”
夏侯见雪疑惑,略歪头打量着她,惊讶地道:“你竟不识字?”
青葛:“我们家是军户,父母不认字,我倒是在军中些许认识几个字,但也只是认识罢了。”
夏侯见雪听着,意外,不过倒是也终于明白了。
她虽然久居深闺,不过读书多,家中仆人也有一些提起过亲戚家的一些事,知道军户,更知道那些军户是粗人,并不识字的。
她再次打量向青葛,视线从她发髻,再到身上衣着,最后落在她的脚上。
视线这么巡视过后,她才轻叹了一声:“你我长相如此相似,我都要怀疑你我会不会有什么血缘瓜葛,不过我们夏侯家世代都有族谱,应该并没有姓王的亲戚,家族中确实也没有丢失的孩子。”
这么说着,她想起自己母亲那边,母亲那边倒是有可能的,不过西渊太乱了,那边的血脉,夏侯家并不注重,而母亲也从不和自己提起西渊的种种,母亲一直讳莫如深,若是问多了,她便要着恼。
青葛自然看出夏侯见雪所想,她开口道:“夏侯娘子想多了,我父母身份低微,怎么可能和夏侯家有什么亲缘关系,若能攀附上这样的亲戚,也不至于穷困潦倒至此了。”
夏侯见雪听这话,想起她为了银钱,竟然肯替自己代嫁宁王。
这样的女子,竟为钱财可以不顾一切的,那必然是出身卑微。
寻常人等,但凡有些骨气,又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她眼底便泛起怜悯来,神情却是越发温柔,她抚慰她道:“让你代替我这一年,辛苦你了,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对此,青葛并无反应。
夏侯见雪:“莫先生做事总是过于强硬,罗嬷嬷的性子我也知道,她总是为我想太多,遇到事难免会急起来,不过她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坏心。”
青葛:“我能理解。”
夏侯见雪:“如果他们做了什么事,让你心中不快,或者得罪了你,我也颇为歉疚,毕竟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夏侯见雪在这里代替他们给你说声对不住,或者有什么我可以做的,能弥补你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青葛听着这话,望着眼前的夏侯见雪,却见她确确实实是非常诚恳地道歉。
她大概听到罗嬷嬷说了一些什么,对罗嬷嬷并不赞同,于是心存愧疚。
当下青葛便笑了下,并不在意地道:“娘子想多了,我和他们二位之间是一桩买卖,到时候银钱两讫,大家就皆大欢喜了,并不存在什么对不住,所以娘子也不用为此愧疚。”
夏侯见雪听此,眸底却是掠起一丝轻愁,她嗟叹一声:“王三娘子,也许在你看来,我所作所为有些怪异,但是许多事情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希望这样,所以我也想和你说一声对不住,我——”
青葛微抬手,阻止了她:“夏侯娘子,这些事情我们不必讲了,办正事要紧。”
其实从夏侯见雪进来,看她走路的步态,以及娇弱的身段,她便可以看出,夏侯见雪也生了一个孩子。
以此推断,夏侯见雪必然有一桩伤心事,估计有个孩子爹,生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