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你好像提过几次,我忘了。那火锅?椰子鸡?”
最后选了椰子鸡汤。
等锅开的时候,贺炀还在纠结那腕表学弟的疙瘩,惆怅道:“难道就因为有钱,我这辈子,注定就找不到真爱了?”
他多想有个人出现在他的世界里,用厌恶的语气对他说“谁稀罕你的臭钱!”
商玦平静道:“找不到真爱,我可以在死后给你作伴。”
“……谢邀,但不用了。”
贺炀往后一靠,“不过话说,你条件这么好,又不像我这么有钱,能谈恋爱为啥不谈?”
商玦忽略他话中的槽点,“没兴趣。而且,我不适合谈恋爱。”
“为啥?”
商玦笑道:“因为,我自卑?”
“……”贺炀沉默地把对面那张堪称艺术品的脸盯了两秒。
自卑?我可去你的吧!
“大学期间不谈段恋爱多可惜啊,你就是没吃过葡萄就觉得人家酸。本来我想着,你在学校还能多接触接触妹子呢,呃,你喜欢女的对吧?”贺炀对上商玦凉飕飕的眼神,咳了一声继续说下去:“结果,你还偏偏搬去外头住了。”
提起商玦租房的事,贺炀多问了一句:“你特意搬出去,不会就因为陆屿行吧?”
商玦顿了顿,“谁告诉你的?”
“还用人告诉?你俩高中关系不好,早就不是秘密了。”
商玦和贺炀高中是在同一所,不过两人认识的契机却并非是在学校,而是在贺炀的生日会上。
商玦随母亲一起参加那场宴会。在宴会即将结束之际,他被轻轻推到贺炀身边。
a市首富的孩子,多交一位这样的朋友,虽然不一定有好处,但必然不会有坏处。
他笑着同贺炀聊了几句,后者才惊喜地发现,两人恰好是在同校。
商玦一开始没打算跟对方深交,只是后来发现贺炀的性格跟他还算合得来,这几年来不知不觉便成了交情不错的好友。
锅子里的鸡汤滚开了,侍应生过来下入其他辅料。
贺炀接着说:“而且你忘了,高中的时候,你好几次在我跟前说班里转来了个‘傻狗’。”
商玦仔细回忆了一番,“不可能吧?”
我高中嘴就那么损了?
“你肯定记错了。”
“……”贺炀瞧了瞧商玦的脸色,心说:我可一点儿没记错,有次你骂的时候还被人家听见了……我为了你不尴尬才没跟你说。
“搬出去也没什么不好。他的确看不惯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会很麻烦。”
“只是这样?”贺炀嘟哝了句,“我以为你也挺讨厌他的,所以才搬得那么着急。”
商玦微笑道:“我为什么要讨厌他?”
“不知道,就是感觉,也许你跟他气场不合?”
气场不合……
这话倒是不错。
商玦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陆屿行的场景。
陆屿行是在高中二年级时从外地转入他们学校的,听说是因为家人工作调动原因。现在想来,那位因工作调动的家人,大概就是他哥了。
初来乍到的陆屿行站在班级的讲台上,那时候的身量较现在矮几公分,但也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了。
他顶着那张与现在如出一辙的,没什么表情的面瘫脸,在讲台上做了个规规矩矩的自我介绍。
可教室里的女孩子们却为此起哄了足有两分钟,才被班主任用手势叫了停。
商玦的同桌是每个班都会有的那种男生,有点幽默感,上课时格外爱抖机灵,在商玦身旁看热闹,乐呵呵调侃:“班长,你在咱班的地位怕是要不保了。”
商玦只是笑了笑,不甚在意。
他抬起眼,望向讲台上身材挺拔的男生。
新同学的确长得很好,冷冷的,完美符合当下言情小说里的男主形象。班上的女孩子激动也不难理解。
但性格似乎有点太沉闷了。
商玦看见陆屿行那双明亮、又毫无波澜的黑色瞳孔,然后,花了三秒钟去思考这位新同学会是个怎样的人。
规矩、板正、无趣、冷淡、木讷?商玦猜测,没准儿还是个爱钻牛角尖的数学爱好者。
他左手懒散支着下巴,盯着陆屿行看,发觉到自己以貌取人的无聊猜想,眼中不禁浮上一点笑痕。哪可能那么准?又不是填字游戏……
正当他出神时,有一瞬间,不小心跟讲台上的人对上了视线。
台上的男生不知为何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很轻地皱了一下眉头。
那神情,规矩又板正,无趣且冷淡,但唯独不显得木讷。
商玦脑子里突兀地冒出另一个跟这位新同学更贴切的定义:怪胎。
班主任把陆屿行安排在了商玦前面的位置。
陆屿行从讲台上下来时,商玦扬起一个习惯性的友善笑容,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好啊,我叫商玦。”
“……”
陆屿行没吭声,只是用一种有点复杂的眼神盯着他看。
抽烟,打架,乌烟瘴气。
“我是七班的班长,陆同学遇到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商玦善意地向他伸出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