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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一)(2 / 3)

的。”乐珏站住脚步,跃跃欲试地提出了个馊主意,“我们折回去吧,他那个身量,我抄起来就能跑,直接把他拐到咱们家,不就成了?”

乐珩无语片刻,提醒他道:“……咱们乐家,如今不是什么光彩人家。与咱们走得近,不是好事。”

乐珏一顿,抿抿嘴巴,不大乐意地承认,他大哥说得有理。

他没精打采地往前走了两步,问道:“哎,你说,他不肯受咱们的请,是不是知道咱们家的事儿,躲着咱们呢?”

乐珩看得出来,闻人县令不是这样的人。

但为了打消乐珏回去将人抢回家去的野人想法,他模棱两可道:“难说。”

乐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叹息一声,末了,又没头没脑地咕哝一句:“真的像。”

走出几十步开外,乐珏又开了口。

尽管是个粗疏之人,但乐珏偶尔也有灵光一现的时候:“哥,我抱他的时候,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乐珩这回是认真地摇头了:“没有。”

乐珏舒出一口气,好缓解胸腔里的窒闷之感。

两相沉默了一会儿,乐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绕绕到了乐珩身前,倒退着行走,试图用玩笑缓解这窒闷的气氛:“哥,你不是连水猴子都不信吗?怎么还迷信人有投胎转世之说?”

“水猴子,那是没有的东西。”乐珩一本正经道,“……可阿狸活过。我盼亲人再世为人,不算迷信。”

……

送走今日的第二拨访客,乐无涯一扫方才的谦方君子相,腰杆也软了,把自己懒洋洋地挂在了二楼栏杆边。

驿卒很耐心地等着两位来客和乐无涯寒暄完毕,才迎了上来:“闻人大人,饭菜可有什么忌口?”

乐无涯试图把脑袋塞进栏杆间的空隙,失败。

他微叹一声,望着远方道:“用不着了。”

驿卒见多了南来北往的官员,还是头一个见到这么孩子气的。

他忍着笑劝道:“大人,暑热没胃口,可也不能不吃东西啊。”

乐无涯没说话,塞给了他一点银子。

驿卒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不再多话,弯着腰退了下去。

乐无涯想,他应该还有一名客人,还没到访。

所以他不能吃东西。

他一吃饱,就要犯困,就容易心软。

于是,乐无涯空着肚子,一直等到了月上西楼。

当笃笃的敲门声传来时,乐无涯正在数金匣子里藏红花的片数,刚好数到一千根。

门外是一个身披斗篷的身影。

乐无涯失笑,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是个娇气人,便自作主张地替他摘下了兜帽:“你不嫌热啊?”

没想到,斗篷下是一张全然出乎了他意料的脸。

好在兜帽下的姜鹤看不出来他的疑惑,只有面无表情的欣喜:“闻人大人好。又见面了。”

招呼过后,他双手递来一封信:“有人邀您,此去东南五里,黄金台下西北角的银杏树下相见。”

乐无涯展开信件。

映入眼帘的,竟是小七的字迹。

乐无涯更加困惑。

他问:“你不是在替六爷办事吗?”

姜鹤很笃定地一点头:“是。是六爷叫我送信的。”

乐无涯不信。

他的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又被喜欢七扮六装的那只狐狸给哄了?

没想到,姜鹤的下一句话便打消了他的疑虑:“……六爷把信交我的时候,七爷也在旁边。”

说这话时,姜鹤自信满满。

他这次绝不可能送错信、办错事了。

但乐无涯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将信收入怀中,拍一拍姜鹤的肩膀,便径直下了楼,将自己的马牵出,飞身而上,纵马而去。

这兄弟二人,貌合神离不是一日两日,尤其是小七,心病甚重,对他那哥哥深恶痛绝之极。

如无意外,这二人是不可能合作的。

但还有唯一一种可能。

小七……向小六低了头。

这是在上京。

小七想要在群目环伺中和自己见上一面,他只能捏着鼻子,借用姜鹤传信。

他身边没有可以信赖的人。

或者说,他自从被烙下了那个印记后,就被迫褪去了孩子的心智,一夜之间变成了警惕、敏感、不肯信任身边任何人的大人。

……

黄金台前,银杏树下,斯人已至。

此处空旷得很,放眼望去,百尺之内,唯有他们二人。

乐无涯下了马来,一步步走向那个孤零又高挑的影子。

人还未至,一阵风过,他嗅到了一股甘冽的酒香。

乐无涯心下有些说不出的沉重感,轻声唤他:“岫官?”

乐无涯不撒谎:仅看背影,他也真的认得出他来。

那身影踉跄了一下,回过身来。

未语先笑,几乎已经成了他的刻板习惯:“你来啦?”

项知是想要迈步朝他走来,脚下一软,便作势要栽倒了。

他这一脚软得很假,假得乐无涯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可他无可奈何,只得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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