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那我睡会儿。”马皇后满脸怜惜,这个儿子打小就懂事,如今看着,越发的像个大人了。
“那你睡,我们先走了。”
这么久没见,这实在是想念的厉害,在听见他回来的消息时,就迫不及待来春和殿看他。
如今见他一切安好,便也放心了。
朱标将两人送出春和殿,礼数周到地躬身行礼:“爹娘慢走哈。”
等他睡醒,天色已经昏黄,眼看着就天就要黑了,不过这沉沉的一觉睡醒,整个人都舒服很多。
农家小院固然有风情,这高枕软卧亦让人沉迷。
吃惯了清粥小菜,再来吃宫中的饭菜,他就觉得,真乃人间美味也。
等收拾妥当后,他这才去了武英殿。朱元璋依旧端坐在御案前批折子。
“爹。”朱标上前行礼,就见对方头也不抬,点了点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随即笑着道:“批折子。”现在李善长被他下放,少了一个丞相,他要做的事就更多了。
朱标坐在他跟前,乖乖批折子。
他只用把请安折子给批了,其他需要裁夺的放在八八爹面前就行。
爷俩忙到夜深了。
“喝一杯?”朱元璋道。
他的压力很大,新朝建立,秩序混乱,人才匮乏,他每天不知有多伤脑筋。
刚开始,他还想任命自己一起打仗的老伙伴,然而他们都起势于微末,打仗确实很有一套,但是拿起笔杆子,和文人打起交道来,那就不成了他捏了捏眉心。
一如这次的圈地案,凤阳县罢官的罢官,始作俑者斩不了,剩下的也都不能重办,让他心里憋了一堆火,烧得难受。他奉行乱世用重典,你饶了他一次,他不会觉得是你的饶恕和善良,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
天下稳定,没了共同的敌人,那必然会重现君臣夺权,东风压倒西风,他要做那东风,不要做那软蛋。想要更治清明,就要拿出态度来。
朱标看着朱元璋眉宇间凝结的愁绪,也有些心疼,点头道:“好。”
他喝过一次酒,高中毕业的时候,大家聚会,大家喝了一件啤酒,当时谈天说地,说以后的理想,说以后的规划。没想到,穿越大神直接给他移到大明来了,以前的那些话,便都不作数了。
武英殿要酒,很快就送来了,一并还有一桌子小菜。就算是皇帝,在青黄不接的四月,桌上也是以腌菜为主,新鲜菜就那么几样。“这圆葱拌木耳吃着不错。”朱标夸。
他起身给朱元璋倒酒,笑着道:“爹如今看起来龙精虎猛,活到一百九十九。”
“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
他笑眯眯道。
朱元璋端起酒杯,在口中品味一番这句词,顿时心生敬佩:“词虽然短,却豪迈豁达,你这番游历,收获不浅。”朱标笑着道:“不是我自己的感悟,借用他人罢了。”
朱元璋点头:“你这个年纪能理解,已经很好了。”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越看越高兴,乐呵呵道:“老大,那你这回还去吗?”
朱标点头:“去,我们在研究怎么让小麦增产,除开天气影响,再有就是施肥、麦种、耕种方式等,我打算仔细研究研究。朱元璋听他说得头头是道,顿时笑了,温和道:“这些交给司农司丞就行,你是太子,不必操心这个。”“他们要是能行,早都做了,大明的粮食多了,才能更好的繁衍生息,爹你想做什么,岂不是简单许多。”朱标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看着那浑黄的颜色就有点难以下咽,强忍着别扭喝了一口,结果嗓子有自己的想法,直往外让。一点点的酒液沾在喉管,让他不住呛咳,直到眼泪汪汪。
朱元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方才还夸你稳重,这就原形毕露了少年。
朱标猛灌了一口茶,蔫哒哒道:“这么难喝,你们怎么还爱喝。
“这是男人才懂的快乐,你是小孩,当然不懂。”朱元璋笑。
朱标苦大仇深地看着酒液,最后还是决定不为难自己,不喝了。只殷勤地给朱元璋倒酒,他在总旗、村民那看到的酒,都是白酒,怎么宫里反而是黄酒。爷俩喝了一顿酒,朱元璋颇有些千杯不醉,喝了个肚圆,脸也不红,气也不喘,眼神也不迷离,看着极为清醒。朱标就笑:“那我明日就回去了,马上要犁地种秋,我想租个上百亩地,种些东西来。”
说着他又想到红薯之类,不由得心中一动,他给朱元璋倒茶,这才笑着道:“儿子出去,闲来跟商人聊天,还得知一个消息。“什么?”朱元璋漫不经心问。
朱标压低声音道:“他说他之前在沿海地区做生意,接触很多人,也有许多番邦人士。”
“听说海外有国家,他们那里有非常耐旱的作物,说是跟西疆那边的气候一样,种出来的粮食有千斤之数!”正出神听着的朱元璋,听到千斤之数,手中的茶盏都撒了,他震惊地探过身子,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