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遇,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因此……我们这节课要学习怎么吓人,如何营造恐惧。”惊愕先生阴沉着脸,他的幽灵躯体带着淡绿色磷光,将视线投射到学员之中。他突然消失,然后猛地抓住一个幸运儿的灵体,像拧毛巾一样将那个学生扭成麻花。被压缩到巴掌大小的幽灵学员低下掉出骨头渣子,那名学员惊恐地尖叫着。
“不!我的记忆在消失!我的小宝箱埋到哪去了!我的欠条是给谁的!白骨在上!我要变成白痴了!不要啊!我不想重修降灵学!”
恐惧是会传递的,在同伴鬼哭狼嚎的同时,学员被突然暴起的教授惊吓,联想到自己的灵魂会被榨成白痴,灵体惊恐地在灵魂高塔中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舞。
莱尔蹲在原地,他的灵魂上缠着一层蠕动的阴影,眼神冷漠,将跟着起哄的妮娅从天花板上拽下来。噩兆对于灵体的敏感轻松拆穿了惊愕先生的谎言,那些骨渣并不是被榨取出的记忆结晶,只是一些唬人的幻象。但莱尔的确没有想到,凭借心理暗示和精神冲击能让巫妖学员们害怕成这样,他们可是巫妖。
“好了,停下吧,你们也该反应过来了。我在恐吓你们,别把这里搞得一团糟……助教,把那些不清醒的蠢货丢出去,他们不适合接下来的课程……”
莱尔回到安德瑞学院的第三个小时,他意识到自己关于噩梦的研究陷入了瓶颈。莱尔想要在翡翠梦境刻录其他族群的职业,首先需要让他们能够沉入翡翠梦境,这一点,只有梦境行者能够做到。但莱尔的规划需要大量的能够深入梦境的个体,这意味着他需要一台类似沉浸石可以使任何种族陷入梦境的装置。从梦魇苏珊娜那里领教的能力,因为邪神的同族特性,噩兆掌握了七八成,莱尔有着把握将这样的装置创造出来,就像当初制造血肉伪装。
第一实验对象当然是巫妖,因为不用负责。对于精神领域、梦境领域的研究是深刻又危险的。在灵魂上的任何改变,作为已死亡魂的巫妖具有最高的抗性,而且安德瑞还有灵魂高塔,能够挽回一些损失。
然而,巫妖不会入睡,这把莱尔难住了,但没有难多久。巫妖都能吃饭了,让他们做梦很难吗?带着如此的自信,莱尔开始请教相关方面的专家。
纳斯兰的大女儿,海伦娜。
他们跳了一支舞,在纳斯兰城堡的高层,伴着从窗棂上升起的太阳,莱尔搂着阿莉安娜的躯体,注视着瞳孔中的另一个灵魂。
“睡眠、昏迷,都是生命对于自己大脑的一种保护机制。亡灵很难达到类似的效果,因为他们的灵魂因为死亡固化,不会收到外界的刺激和干扰。如果你想要让巫妖达成真正意义上的睡眠,很难。”
阿里安娜向后倾倒,倒在莱尔怀里。
“但想要仿造入梦,不是做不到,特别是做噩梦,对你我来说,更简单。只要让巫妖的灵体收到一定程度的冲击,灵魂就会脱离骨骼,灵魂出窍。这时候……”
“我在捕捉他们逃窜的灵魂,塞到我的梦境里。他们的身体无法动弹,灵魂却在经历新的体验,这就是做梦。”莱尔快速回答,将阿里安娜扶起,“我得学习如何把巫妖吓出魂来……这可比威胁恐吓他们难多了。”
“安德瑞的灵魂降灵学一直有恐吓相关的教学,让人恐慌的负面情绪是怨灵的主要食物,去听惊愕的公开课,莱尔,你会有所收获的。”
灵魂高塔中一直弥漫着虚幻的薄雾,那对阻挡自己面前那张阴森瘆人的半透明脸没有半点效果。惊愕先生的眼球像金鱼一样暴突,没有表情,反而更吓人。
“疫医先生,只要有灵魂,就能被恐惧。恐惧是最原始强大的力量,巫妖也会被其影响。营造恐惧地小窍门,最主要的是,了解你的对象,对症下药。人类有人类的恐惧,巫妖有巫妖的恐惧。如果您还有所疑问,可以在学院内找人练习。”
“在安德瑞吓人,是不是不太好?难道安德瑞没有相关的法律吗?”
惊悚先生的脑袋像时钟指针在脖颈上旋转,一动一顿,视线像钉子刻在莱尔脸上。
“有的,但重要吗……所有安德瑞人都知道,法律只是增加难度的挑战。”
莱尔接受了。
安德瑞的混乱加深了。
几天后,律法扶着脑袋,看着雪花一样落在自己办公桌上的公文。
《关于疫医学弟的灵魂降灵学课堂作业(已和惊愕教授确认确有此事)》
死灵手办社社长,疫医先生,近几日正在安德瑞各处实施恐怖袭击活动,受害者波及复数社团和两位数安德瑞成员。主要成员是与他关系亲近的熟人以及落单人士,受害者身躯破碎,被血肉改造成各种骨质装饰品,包括但不限于骸骨花瓶、融合怪以及不定形怪物。根据受害者的统一说辞,疫医先生往往是在一瞬间完成袭击,受害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包裹血肉伪装的躯体已经被扭曲或者拆成十几块。更为丧心病狂的是,事后肇事者不会离去,而是捧着受害者的头骨,强制其观看自己身躯经历的惨状,并问一句,“你害怕吗?”。得到否定答复的受害者会被弃置,有受害者畏其权势给出了肯定答复,结果他的身躯经历多重折磨,濒临崩溃。
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