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需要治愈,而不是被杀死!”
海因斯看着一脸气愤的外甥女,蕴藏在胸中的激动,不知不觉消散了。
他平淡地开口,就像平时一样没有点滴情绪的起伏。
“你还记得你晋升二阶的时候吗,法尼拉。”
“当然记得,”精灵少女看着自己的吊坠,“自然之力缠绕着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在这种活力中欢呼,我的力量在生长,生命达到了更高的层次,活力洗刷着我的身躯,父母将逸散的生命力灌注进这片绿叶里,成为了我的二阶能力。”
“为什么,当我们每提升一个阶段,都会有新的能力?为什么,每次晋升,我们都会承担失败受伤的风险?为什么,我们会有能量逸散,难道我们的身躯真的无法承担他们自己产生的魔力吗?”
“祭祀的教诲,这是生命的挑战,就像鹿群躲避捕食者的追猎,只有尽全力去拼搏,我们才会绽放远胜于自己的生命芳华,才会得到生命升华的奖励,也就是我们的能力。这是神明的恩赐。”
海因斯仔细地听完了法尼拉的话语,就像每一个梦精灵小时候都会听到的,一字未变,一成不变,顽固,愚蠢。
“法尼拉,你知道吗,所有的生灵,在晋升的时候,都会产生新的能力,哪怕他们是无神论者,或者是神灵之敌。”
“那是,那是因为神灵仁慈地赐福了每一个生命。”
“那是因为限制。每一个生灵,在晋升的时候,他的生命会本能地给他加上限制,就像一面看不到的墙,它会压抑生灵本身。因为每一个高等生命的诞生,都意味着有限资源的聚集,即使是你穿过了那道限制,那道限制也会在你的身上留下痕迹。自然也会本能地限制你的未来,将一部分你的力量用来反哺世界。能力,就是自然从我们身体里收取力量的筹码。不存在恩赐,不存在施舍,只存在交易。”
“然而,这个世界总会有一些贪婪的生灵,他们想要享受能力的便捷,又不想失去自己的能力,他们打破了限制。而自然也给予了惩罚。他们的身体扭曲,失去了原本的协调,变形,分裂,吞噬。这些破限者就是世界的疾病,他们将自然的力量据为己有,并且无限膨胀。”
“作为自然的守护者,我们应该杀死他们,而不是将我们的力量用来纠正他的限制,因为他的贪婪依旧会打破限制。”
“这就是凋零魔法,给予万物死亡,落叶归根。”
“死亡,就是生灵最大的限制,也是自然的最后一道守护壁障。”
法尼拉若有所思,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些巫妖!他们穿越了死亡的屏障,果然,他们就是自然的破坏者。”
海因斯看着激动的法尼拉,自己的外甥女还是和一以前一样一惊一乍,哪怕外表已经趋向成熟,但内心还是那个在森林中捕虫捉鸟的小丫头。
为什么她的性格会变成这样,自己的姐姐,记忆中的法兰奈尔是一个标准恬静的梦精灵美人,结婚之后,她逐渐适应了母亲的身份,虽然她在家中努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但眼波中的流光时常会提醒那些交谈者,自己还是那朵精明的荆棘之花。
至于自己的姐夫,多路多,新晋的德鲁伊长老,虽然和自己的关系并不融洽,但也达不到敌视的程度。这恰好是因为,他内敛的个性,就像彬彬有礼的君子兰,很难引起他人的厌恶。这种与人为善,却又淡漠如水的习惯,使他让人信服的同时而又门徒众多。
所以,这个鲁莽的外甥女到底像谁。
海因斯打断了法尼拉的阴谋论,她已经幻想着一群巫妖在背地里计划着毁灭世界的勾当了,真是无稽之谈。
“法尼拉,巫妖并不是自然的敌人,不要忘记了,他们已经死了,他们没有突破死亡的限制。”
“但是,他们还像生者一样行动着,就像活物一样。”
“这也是我正困惑的原因,巫妖,他们是为什么活动的,不过,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想。”
“是什么,海因斯叔叔。”
“我曾经和几个还算友好的巫妖沟通过,那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因为那些骨头架子只会在乎自己的事,我曾经勾起了一个巫妖的兴趣,我们一起去光影区名为血腥玫瑰的酒吧喝了一杯。你说有不有趣,一个死人居然怀念小麦酒的味道,当酒液顺着他的脊椎骨留下来的时候,我一瞬间忘了说什么,还好有旁边的女侍夸奖了他的海量,我们的话题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巫妖,似乎是一个有着执念的种群。他们携带着生前的记忆,却没有携带过去的感受,就像一个不断捡拾记忆却又只带着一个破篓子的人。他们会执着于某一项单一的工作,对于其他的事物漠不关心。这也许就是你们对他们存在不好印象的原因,实际上,如果你们的兴趣正好一致,他们会是不错的朋友。你知道吗,其中有一个巫妖还给我进行了一次采访,说是会出相关的报道。”
“在我眼里,巫妖,大概是生者的强烈执念凝聚的残片,只是一些追梦者碎落的美好残渣而已。”
“事实上,我愿意更多的了解巫妖,研究死亡,我相信,他们会是自然的一部分,成为自然的守护者之一。”
法尼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