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她下车?就丢路边喂狼,你自己来接她。”
胡潇潇听他声音像是气到了,立马转了语气:“哈哈哈……四哥说什么呢,她坐你的车我当然放心啊!开车就别接电话了,信号不好,先挂了哈!”
一阵忙音。
江乌月压着嘴角的弧度,别过脸,努力忍了很久,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陈鸣昇把她手机扔到中控台上,斜睨了她一眼:“想笑就笑吧,憋着做什么?”
江乌月笑起来,转头看向他:“她对你怎么怕成这样?”
陈鸣昇冷哼着:“谁知道。”
“你小时候揍过她吗?”江乌月实在好奇。
陈鸣昇给了她一个怎么可能的表情:“揍她没有,帮他揍别人倒是很多。”
“噢……”江乌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你肯定吓到她了,那叫什么?童年阴影。”
陈鸣昇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有反驳。
他刚回来那两年,戾气的确很重。
那时,母亲去世,陈欢被他从身边弄丢了,他刚在越南逃过一场追杀。
来到北城,他看谁都像是要害他的人,脸上,几乎是没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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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辆车里,韩程载着胡潇潇,谁也没捎带。
这边是截然相反的气氛,车厢里尤为沉寂。
刚刚胡潇潇采访完,进了别墅出现孕吐反应,她去洗手间呕吐。
她最近没吃多少东西,吐出来的全是酸水,没什么食物。
韩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折身去找厨房倒水,等他回来,洗手间里的人已经不见了,再寻到她,她在人堆里寒暄,面上哪还有一点难受的神色。
韩程也不知道自己在心烦些什么,只是看到她强撑着去做一些事又装作不在意,竟觉得碍眼,怎么看都十分的,讨厌!
他拒载了那些人,从人堆里拉胡潇潇出来,上了车。
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又听她说江乌月还没上车,韩程更是火大。
“你这位闺蜜聪明着呢,早跟男人跑了。”
胡潇潇习惯了他说话冷嘲热讽,偏偏因为她心急,没听出来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这荒郊野岭的,我们得带上她。”
手机接通,韩程听江乌月在手机里扯谎不说,还嫌弃他骂他。
心里的火蹭蹭蹭往上冒。
挂了电话,胡潇潇疲惫地靠在座椅里,抬手揉眉心,她在后视镜里看一辆接着一辆的婚车超过他们渐渐开远。
“开快点吧,梁肆这位老丈人德高望重,我们去晚了不好。”
韩程没搭理她,车速依旧六十码,在公路上行驶。
他这幅态度胡潇潇真的已经习惯,看着窗外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她没有再催促。
其实也很贪婪这短暂的独处时刻。
她倒是希望这条路能够长一点,远一些,一直这么开下去。
金碧辉煌的凯赛今天不营业,暂停上千万的流水只为梁沙两家的这场政商联姻。
整个凯赛换了装,廊下、大堂、中庭、包括舞台,淡雅的紫色纱幔元素占满了舞台和观礼开席区。整场布局是以浪漫的紫色为基调西式婚礼。一盏足有二十米高的水晶吊灯灯柱从顶端直下,条形灯柱被中央空调的风轻轻拂过,它们互相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音调。
梁肆受着众人的欢呼,和顶着礼花筒里喷射出来的彩带,公主抱抱着沙雪晴来到凯赛休息室。
等候室里面,是一间一百多平的更衣室,专供新郎新娘换礼服的地方。
沙雪晴跟梁肆同岁,从小知根知底,见他身上的西服皱巴巴的,她有些不悦地打开化妆包,催促他:“你去换套西服吧,这样一会怎么上台?”
梁肆靠在梳妆台上,双手抱臂,看她拿出一支口红往嘴上描红。
他神色懒怠,阴沉:“他刚给我甩什么脸子?这么多人,幼稚不幼稚?”
“好了,我爸是生气你晚到,你道个歉不都过去了,怎么还想着?”
梁肆扭头跟旁边给沙雪晴熨婚纱的一哥们要烟。
他接住扔过来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双眼微眯,吞云吐雾:“他都快退休了,哪儿这么大的火气?你回去给他讲,下次再在别人面前下我面子,别怪我翻脸。”
梁肆说话蛮横,带着一抹狠戾。
房间里,除了化妆师和策划师,还有其他人在,有几个还是沙雪晴的伴娘兼朋友。
他这番话冷酷又无情,半分也没有顾忌到她的颜面,沙雪晴顿觉难堪。
“梁肆!你什么意思?”她拍案。
“没什么意思。”梁肆烦躁地弹了弹烟灰。“我就见不得别人跟我甩脸子。”
“梁肆,我们还没领证呢,你跟我发什么横!?”
梁肆面色一冷:“你威胁谁呢?”
“你这是过河拆桥!”
梁肆懒得理她,唯一那点耐心,被这场无聊的接亲仪式上的甩脸色闹的一干二净。
“你换婚纱吧,我出去透口气。”
“肆哥!”休息室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年轻男人闯进来。
梁肆朝他使了个眼色,面色骤沉:“干什么!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