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下午见。”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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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呓语不断。
早晨,江乌月从梦魇中惊醒,室友站在床边担忧地看着她。
“乌月,你怎么哭了?”
她递给她一杯温水和一张纸巾:“没事吧?”
从床上坐起来,江乌月喉间发硬,干得生疼,她接过水摇头:“谢谢你,我没事。”
看了眼时间,她匆匆爬起来洗漱收拾了一下,直奔北城市公安局——许韬戈所属的单位。
已经是第三天了。
江乌月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被人打发回家的准备,可这次等她说明来意,意外的,被人客客气气请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
一路向北,不知开了有多少公里,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处庄严肃穆的建筑前。
江乌月在下车之前被塞了一只口罩和墨镜,被要求戴上后,她跟着众人下车,‘英烈祭奠墓园’几个大字,印在石阶上方的立碑正中央。
随后,十多辆警车相继停在墓园外,石阶之下,聚集了许多人。
他们手捧着黄白菊花或侧柏叶,站在她身后。
“您节哀。”
这句话带给她的冲击,让江乌月的肩膀晃了晃,脚下险些不稳。
“碑呢?”她的声线几乎淹没在哽咽里。
他们带着江乌月,登上石阶,在西北角的一处荒地上,立着一排无字碑。
大理石墓碑带着陈旧的颜色,已然是安置许久。
江乌月左右张望,目光在碑上扫视,她喃喃:“我哥的碑呢?”
新立的碑,肯定不会是这些看着已经有许多年的墓。
她睁大眼睛,努力压制住眼前的雾气,仔细寻找。
“他们在入行前,就已经在这里立了碑,骨灰在昨天已经安葬,就是你正前方这座。”
“情况特殊,恕我们不能把他的信息刻碑,江小姐,您节哀。”
“作为他的战友,他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家人,今后您有什么帮助,尽管开口,我们一定竭力相助。”
耳鸣让她听不见周遭的一切声音,心口仿佛被抽空了一块,嚯嚯的痛。
江乌月在这一刻,似乎才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
许韬戈,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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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韩程公司。
总裁座机接线过来。
“韩总,航班信息已经查到了,稍后发到你邮箱。”
张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韩程微微凝眉:“你不是请假了,怎么是你汇报,李长明呢?”
张巧卡了下壳:“谢谢韩总关心,我已经没事了,李长明他去医院了,似乎有私事处理,走之前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让我向您汇报。”
韩程什么也没说,挂了电话。
点开邮箱,胡潇潇的航班信息一目了然,从北城飞G市。
胡杨晖有分公司在那里。
下意识点进股市,他大致明白了什么。
胡氏集团因为建材质量问题引起股价动荡,想必胡杨晖这会忙的不可开交,胡潇潇去G市,大约也是去处理分公司的业务。
做地产的,沾染上建筑问题,就算能全身而退,也得扒层皮。
正想着,手机铃声响,韩程垂眸扫了一眼,是他的特助李长明。
“韩总,胡杨晖在工地晕倒,住院了。”
韩程坐在老板椅里,没说话。
“医院外面围了好多记者,您要不要来医院出个面?”
尽管跟胡潇潇关系处于冰点,但在外,胡杨晖是他的老丈人,他作为胡氏集团的女婿,确实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不出现。
韩城推了一场早会,驱车来到医院。
他从地下车库上住院部,胡杨晖在高干病房。
韩程亲自拎了果篮进去探望。
胡杨晖已经醒了,在挂吊水,护士医生正扶着他的右臂测量血压,看到韩程,他招手叫他们出去。
“小韩来啦,你坐。”
韩程把礼品放在床头柜,扫视病房内,没看到胡潇潇。
“您还好吧?”
“没事,老毛病了,是早上忘吃降压药了,他们小题大做,非要让我静养。”
“别忌医,您好好休息。”韩程顿了下,问:“公司那边什么情况?”
“潇潇拿着建筑板材的安全检测报告去处理了。”胡杨晖说:“真是难为她了,怀着孕,还操心这些糟心事。”
韩程坐在沙发里,神色寡淡,盯着茶几上一只烫伤膏和长针,没接话。
胡杨晖对这位姑爷的性格摸得差不多,他天生爱冒险,不爱受人掣肘,又跟他身边从小玩到大的那群有钱人家的二世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