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警车上下来的身影,死死盯住,直到那位穿着黑色夹克的男子消失在单元楼门里。江乌月的下敛的眼睫微颤,领导在电话那头还说了什么,她没有再听。
直到门铃响,她挂掉手机,走到门口,停下
扶住门把手的指尖,竟在轻颤。
轻轻下压,昨天晚上她还跟许韬戈抱怨这门的合页生锈,开关进出有吱吱呀呀的声音。
到今天,生锈的合页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许韬戈上了油。
异常丝滑,静谧无声。
楼梯间里的声控灯是坏的,室内的暖色光照在辰东脸上,他头发有些凌乱,脸色也不好,他看着江乌月的表情凝重。他犹豫了几秒,说话带着几分不忍:“走吧,跟我去云南,见他最后一面。”
滇南。
不是雨季的月份,却暴雨肆虐。
这里是龙保县,与缅甸接壤的边境线上。
“找到了!"
“来几个人,担架呢!先打捞上来!”
雨幕模糊了视线,硬币大的雨珠疯狂在水面上跳跃,激起像四角星星一般的涟漪。
这条河流湍急浑浊,空气中弥漫的土腥味似乎努力想要掩盖一些气味。
江乌月站在雨里,看着一排排人群从河岸爬上来,手里轮流传递着一张担架,黑色牛津布掩盖一切。枝桠摇曳,树叶与雨水碰撞,身后脚步声急促,江乌月纤细的肩膀被一只大掌握住,一把伞塞到她手中“辰东,你旁边那是是家属吗?小宇,你去带她到车里,取几根带毛囊的头发,立即做DNA检测。”江乌月抬眼看向说话的人,目光冷寒。
辰东听到这话,也不由蹙了蹙眉,伸手拦下小宇:“不用了,许韬戈跟她不是亲兄妹。”
他们竟然连家属亲眷都能搞错,江乌月精神恍惚地向前走了一步,她不止指尖在抖,连心脏都在震,伸手想要去掀开那块盖在担架上的黑色牛津布,半空中,被辰“在水里泡了一天,不太好看,先让送去殡仪馆吧。
“你节哀。”
辰东双眼猩红地看着她。
江乌月想哭,可是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干涸了,她哭不出来,所以笑的很难看。
失去意识之前,江乌月走马观花一般回顾着自打她有记忆开始,身边亲人的不断离世。
养父养母,姥爷姥姥,家里的小猫,直到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许韬戈。
从今往后,她再也没有任何家人了。
陈鸣昇接到江乌月电话的时候,他正经历着宿醉后的头痛欲裂
掀开被子靠坐在床头,他用力捏着眉心,电话接通,他嘴角不自觉上扬:“起这么早?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
“您好,是陈先生吗?”
陌生男人的声音。
陈鸣昇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确定自己没有接错电话,脸色骤冷。
“你好,我是北城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辰东,我们昨晚在A大见过。”
“江乌月呢?”陈鸣昇问。
听他说要去南边,邵斌觉得陈鸣昇简直是疯了。
原本邵斌人已经快到陈鸣昇家门口了,他是来接他去公司的。
集团要上市,最近以总经理为主的管理层都开始展现自己的财
技表演,想要从市场里源源不断地挖出钱,雪球就要越滚越大,项目所承担的风险也日渐暴露,为保障能够及时偿还到期债务及利息董事会,晨升集团每周都有一个出具报告的股东会议
今天的会议很重要,陈鸣昇是主讲人。
陈鸣昇盯着邵斌的眼睛,犹豫了一瞬。
脑子里算计来算计去,不知怎的,江乌月占据了大半。
“我得去
从江乌月屡次拒绝他开始,陈鸣昇就知道,他跟江乌月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北城太大了,只要不主动,他们是遇不到碰不上的。更何况,现在她身边需要人在。
陈鸣昇自认跟她的关系,比其他异性,要亲密的多。
至少现阶段,胡潇潇怀着孕不适合奔波,能立马飞过去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陈鸣昇打了通电话想要帮着安排丧葬事宜,飞机起飞前他接到那边朋友传来的消息:“抱歉四哥,这事我们插不了手,不知道是不是那人的身份特殊,这场葬礼全程由公安接手,甚至取消了瞻仰遗容的环节,家属都不让见。”“不让见家属?”陈鸣昇眉骨微动。
"是的,人已经秘密接走了,送去烈士园了。
龙保县公安局。
“领导的意思,你的身份不合适出现在这里,我们的人会尽快安排你回北城,这是我们在岸边找到的许韬戈的随身物品,里面有一封信,信里有一戒指,这张卡是之前他让我有机会
交给你的,卡里是他给你
的嫁妆,一共二十
江乌月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