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潇潇没放江乌月走。
“我明天还要上班呢。”江乌月说。
“你那破班,上了也是挨欺负,全给实习生收拾烂摊子去了。”
胡潇潇把人压到牌桌,“三缺一,玩两把,我叫人送你回去。”
江乌月看她一眼,颇为无奈:“你这么闹,宝宝受得了?”
胡潇潇拍桌子:“反正,今天晚上我就是不想早早回家!”
江乌月知道她心情不好,看一眼腕表,其实时间还早,她索性忽略掉身后结了冰似得迫人的目光,加入牌局。
陈鸣昇阴着脸坐了一会儿,看到周驰在屏风后面的沙发上睡得酩酊烂醉,怎么看都是不顺眼,差点想给他一脚的时候,邵斌的消息适时进来:
【人到了】
陈鸣昇关掉手机,抓起一旁的暗纹丝绸衬衣,穿上,领扣不系,隆起的喉结充满野性。他起身,错看一眼远处麻将桌上,背对着自己的江乌月。
他起身头也不回,走了。
今天江乌月状态不好,频频走神打错牌,几轮下来,她输了十几番。
她心里有些暴躁。
但不是因为输钱。
“小艾,你来替我一会儿。”
江乌月把位置让给她,去包厢自带洗手间,门没推开,里面有嬉笑声,一道男声一道女声异口同声说有人。
江乌月脸上一热,非礼勿听没再敲,出了包厢,去会所公共洗手间。
会所每层中部,都有带有一个通顶大露台,江乌月听到陈鸣昇声音的时候,正要经过这里。
是男女的调笑声,断断续续的,很轻,暧昧,亲近。
不是很真切。
越走近,那两道身影越清晰。
女人曼妙火辣的身材背对江乌月,踮起脚尖,修长笔直的手臂搂住男人的脖子。
他们额头凑得很近,鼻尖相抵,似乎在接吻。
女人软弱无骨的手从他领扣穿过,想要抚慰更深,下一秒被陈鸣昇抓住手腕。
男人喉间发出低沉磁性的笑,语气宠溺纵容:“好了,别闹。”
似是若有所觉,陈鸣昇倏然掀眸,目光穿过怀里女人的头顶,对上江乌月的眼睛。
江乌月正要挪开视线,只见陈鸣昇轻蔑扯唇,望着她的眼神,带着初见时不可一世的目中无人。
陈鸣昇一把按住靠在他胸前女人的脖颈,拉进。
他薄唇上扬,却蕴着冷意。
大概是笑自己刚刚对江乌月一念之间的荒谬,仿佛是精虫下脑后,恢复理智后的自厌,
他看着眼前的女伴,笑着说:“今晚跟我一起回家?”
“好啊。”女人搂着他的腰,娇嗔地笑。
多容易。
陈鸣昇裤袋里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他下意识去摸,同时碰到兜里的那盒东西。
一瞬的失神。
女人踮起脚,香唇碰上他的下巴,欲要踮脚亲他。
陈鸣昇定神,一把推开她,再抬眼时,江乌月已经不见了踪影。
女人不介意他的粗鲁,反而握住他结实有力的手臂,说了句什么。
陈鸣昇收回视线:“什么?”
“你肩膀怎么了?”
他稍显愣怔。
女人粉嫩的指甲拨开他的衬衣衣领,指着他的肩,试探问道:“这里,有印。”
陈鸣昇反手,摸到肩胛骨上四道凸起的红痕。
想起刚才江乌月离开时对他翻的白眼,陈鸣昇鼻子冒出轻哼,开口的语气,寡淡薄凉:“哦,猫抓的。”
“猫?什么猫?”女人美眸微冷,她玩笑地口气道:“别告诉我,是女人?”
陈鸣昇没接话。
是默认。
女人笑容僵住,脸上精致的妆容仿佛破碎,她慢慢后退:“你耍我?”
“彼此彼此。”
陈鸣昇扭头朝露台下扫了一眼,邵斌招手,朝他做了个手势,他这才转回头,说:“帮你添油加火。”
“时间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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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什么呆呢?”
夜色被道路两旁的霓虹灯污染,晚间洒水车工作过,车道上湿漉漉的,窗外的招牌向后移动,车内冷气十足。
胡潇潇开着车,看向江乌月。
江乌月回神:“没什么。”
“装!”胡潇潇看着她泛白的唇瓣,伸手关掉空调,把储物柜里的一盒格子松饼扔给她:“医生说你低血糖,晚上你就没吃什么东西,补充点能量。”
“你也真是,还去献血,这都一个星期了,怎么看着还是跟没精神似得!”
“献血的时候又不知道自己不适合,碰巧罢了,没事。”江乌月打开包装,咬了一口松饼。
胡潇潇看一眼后视镜,变道到最右车道,车速慢下来:“江乌月,你今晚状态不对,说吧,你跟我四哥陈鸣昇,怎么回事?”
“咳咳咳!”江乌月胸口一疼,她用力锤肺部咳嗽,面容因为剧烈咳嗽而变得粉魅:“你在胡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有的事!”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俩偷偷摸摸说了好一会儿话,还有你看陈鸣昇那眼神……”
“我看他什么眼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