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朏朏,过来。”即砚站在神府花园的石亭子里,午后的阳光铺洒在他半边身子上。谁曾想,这样温润如玉的公子,穿上铠甲竟是那神魔战场上一剑定乾坤的战神呢。
她跑过去跳到他的怀里,任由他轻柔抚摸着她背上的绒毛。
“给你取什么名字好呢?”她慵懒地“喵呜”了一声,抬头看着他。
即砚浅浅一笑,手摸上了她的头“那就叫...”
“轰!”
突然一声巨响,她从他的怀里跌落,随即周身变成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山谷。她正以仙身的形态,跌坐在悬崖边。她猛地抬头看到山谷正上空,即砚将手里的且天剑刺向魔尊,两人纠缠在一起。正当僵持之时,谷里突然窜起一阵百尺高的烈焰,即砚拼尽内里将魔尊推进那烈焰之中,自己也被魔尊一同拉了进去。
“即砚!!!!!!”
她趴在地上声嘶力竭喊着他的名字,奋力伸手想要抓住那个身影。可那身影才刚落进山谷,便已被烧得不见踪影。她脸上的泪水和被谷里升腾的热气逼出的汗水交杂在一起,已经不知是在流汗还是流泪。她趴在悬崖边大哭,不知哭了多久,随后体力不支,一头向山谷栽了下去。
她意识模糊,感觉一阵凉风吹来,有只手在轻拍自己的后背。
她蹙眉轻轻咳嗽了一声,煜谷见床上的人有了动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起来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一旁的阿曲。
阿曲连忙上前,坐在他刚才坐的位子上,继续抚拍着她的背。
汀滢缓缓睁开眼,发现面前有一把悬在空中正在扇风的蒲扇。她吃力的想转过身,阿曲见状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将她抚坐起来。她坐稳后,抬眼又看到了床边站着的煜谷。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脸上为难的挤出一抹礼貌的笑容。
煜谷也不做声,只是那样看着她。他本吩咐过她身边所有的仆人,不准透露任何玄水神君五千年前已经战死的消息。妖医说她气血亏损,再加之身上多处皮肉伤,现下恐要小心保养。他虽不知她和那即砚具体是何关系,但怕她一时无法接受,所以他后来还是对她编造说玄水战神要在天宫受宴七日,脱不开身,已经知道她在这里,让她先好好疗养,受宴完就来找她。
她虽然半信半疑,但受宴是天宫的规矩,既然是神尊的安排,她也就没再多问。她好好喝药才将养了没几天,却在七天前,因为一个代替妖医来送药的不知情的小学徒说漏了嘴,直接昏倒在了地上。阿曲在侧房听到小学徒的喊叫,扔下手里正在熬的药就跑去找煜谷。煜谷赶到后,只看她一身虚汗双目紧闭躺在床上,嘴里不知在呢喃什么。
他派人去了天宫打探她的身份,月神宫确实不见了一名仙女,是月半神女的神侍,名叫汀滢。说是被天牢逃出来的一只魔兽攻击,直接从南天门前的天劫梯摔了下去。现在那魔兽被三界通缉,叫汀滢的那个神侍也音讯全无。他将遇见她前前后后的一些事串联在一起,确信她就是那个叫汀滢的神侍,根本不是她之前自己所说的叫什么梧茗的小仙婢。可是从她被魔兽攻击又从天劫梯摔落到伏晖山顶后,她关于天宫神侍的记忆似乎全无。他本想在那日来找她问清楚她到底是何人,却被慌忙跑来的阿曲告知她晕了过去,只得先为其救治。
这都是不想可惜了那双漂亮眼睛。
后来她又晕了好几次,最近一次是在三日前,她红肿着眼跑出去拉住路过的他,吵着要去即砚的陵山,还没嚷几句便直接晕倒在了他身上。自那之后许是实在没了力气,十分嗜睡。每次睡着时,似乎都会做噩梦,额发湿得很厉害,有时浑身发抖。
他这次本只是过来看看她情况如何。进来瞧见她那副模样,便施法用蒲扇给她扇风,自己则坐在床边轻抚她的后背。他小时候生病卧床闹汗时,母后也是这般。
许是被人哄着稍微舒服了一点,她刚才躺着渐渐没再发抖。
“汀滢姑娘,你想不想吃什么?阿曲去吩咐厨房给你做。”阿曲拿丝巾擦着汀滢脸上的汗珠,关心的问她。这段时间的相处照顾,她对汀滢是由衷的佩服。做仆人的能因为主人的逝世伤心成这样,想必是个极有情有义的性情中人了。
汀滢对她笑了笑,摇了摇头。她不知为何阿曲要叫她汀滢,阿曲只说是煜谷告诉他的,说她就叫这个名字。本来她有些抗拒,因为她的名字是要等到即砚回来取的。但是她在这儿也总得有个称呼,这个名字虽来路不明但跟她也算投缘,再加上即砚说过在外不能轻易暴露她自己神兽的身份,便也就把这个名字当做个代称听他们叫了。
煜谷看着眼前连自己名字都不认得的女孩,心中些许无奈。看来想从她口中知道她的身份怕是有些困难。
“你...”汀滢鼓起勇气抬眼望向他,眼睛里还布着水汽,“你能不能,带我去即砚的陵山看看。”她眼里带着渴求和害怕。
眼前的人儿这副模样,换做天下任何一个男子估计都会心软。
可是他一直是能从万朵花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妖族太子。
......
他与那双怯怯望着他的眼睛对视片刻,转头看向别处,淡淡道“等你精神再好点,我便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