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几秒。
李秉初站在门边,本无意听他们谈话,听见周老师这么问,他莫名的也有些好奇。
于是他抬头看了过去。
窗户上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侧脸,在她的鼻尖打下金色的光斑,她看着面前的导师,半开玩笑的说:“那我要是说,我学这个,是想争家产,您相信我吗?”
她停了两秒,小小的呼吸一口。
“毕竟得自己有本事,才能守住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她笑了起来,脆弱的眼睛里坚定又有力量,她说:“您别不信,我也想干一回大事。”
周老师无奈的叹口气。
他当她是在天马行空的开玩笑,毕竟一向乖巧的女孩子,也少有这样调皮的时候。
周老师也不是真的忍心说云黎。
当时决定带她的时候,就是喜欢她身上这股劲,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实际上有韧性得很,他总以为能从她身上挖掘出更深的东西来。
“周老师,我让您失望了?”云黎也愧疚,她能感觉到老师对她的期待,她其实是个很害怕辜负别人期待的人,这样会让她心里有愧疚,抬不起头。
她手指揪着衣服,挺紧张,目光偏偏又很坚定。
那是第一次,李秉初真正的把目光投注到她身上。
以至于他到现在也清楚记得,那天午后从窗户打下的光斑,金色,耀眼,和她的眼睛融为一体。
而现在李秉初就坐在当初云黎站着的位置。
周老师在和李秉初说一笔投资的事,生意上相关,其实周老师不愿意麻烦自己的学生,只不过这事只有李秉初能办到。
“可以。”李秉初点头。
他说话有分量,让人不疑他话中有假,短短两个字就能让人格外安心。
说完这件事,周老师从电脑上点开几个文件,说是学生的论文初稿,也让李秉初一起看看。
周老师手下有四个研究生,三个女生一个男生,说起来各有优点和缺点,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李秉初这样全方面优秀的学生了。
“我都毕业多少年了。”李秉初说:“您现在让我做学术我也不行。”
他没有要看论文的意思,他自从毕业之后,也没有再进行过学术研究,并没有看的资格,也提供不了多好的意见。
“周老师。”夏楹敲门,手上拿了一叠资料。
她注意到周老师有客人在,于是往后退了一步,刚到嘴边的话又停住。
李秉初起身,“老师,那我先走了。”
李秉初走到门口时,夏楹把资料交过去,她提到云黎,李秉初脚步顿了下。
“云黎有你一半的速度,我就谢天谢地了。”周老师叹气。
夏楹笑着为云黎说话:“那她也在dealine之前交稿了,您不知道,她每天愁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习惯,进度不一样而已。
周老师也没再说云黎,大只是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
李秉初抬腿继续往前。
今天天气算不得特别好,太阳藏在云层里,像吸满了水的毯子放在热锅上蒸,闷,不透气。
毕业十多年,学校变化也大。
李秉初当年读书的时候,他确实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他这个人,一直被说性格沉闷,严肃无趣,这么多年,还是这样。
性格是天生,他本就这样。
他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考量,有分寸,会思考利弊,会考虑后果,更加会,谨慎行动。
唯独现在这一件。
他去争取又怎么样。
哪怕在世人眼里他很荒唐。
但任何外界的眼光都不是阻止他的理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有多迫切。
李秉初从南校操场后走过来,路过那家蛋糕店时,买了两包桃酥。
前两天她的朋友圈提了一句,说想吃学校南校的桃酥了,可惜没时间去买。
他本来想再多买几包,他也尝尝味道。
可惜这是店里最后两包。
他叫了跑腿,把这两包桃酥送去她的工作室。!
她来家里住过几次,每回都礼貌的和他打招呼,挺懂分寸,性格安静,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有种她独有的易碎感。
这是当时李秉初对她的印象。
周老师在和她说课题上的事。
学术研究这回事,不是谁都适合,有些人考进来时成绩优秀,临了连毕业论文都无法完成,这样的人也就是混个毕业证,没什么做学术深耕的心思。
周老师说,云黎认真的不像是只来混毕业证的,可她确实也不喜欢做学术。
她的心思在雕塑上更多。
那你为什么要学这个?
周老师问她。
这问题要怎么回答?
云黎沉默了十几秒。
李秉初站在门边,本无意听他们谈话,听见周老师这么问,他莫名的也有些好奇。
于是他抬头看了过去。
窗户上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侧脸,在她的鼻尖打下金色的光斑,她看着面前的导师,半开玩笑的说:“那我要是说,我学这个,是想争家产,您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