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雍的千年国运,如今又害死这么多人……并不是?人死以后?都会化为鬼怪的,真正能成?为鬼魂的寥寥无几,可在这几个月的天灾中失去生命的百姓太多了,庞大基数摆在这里,大雍最后?……
小余惦记着燕眠初本就睡的不太踏实,揉了揉眼睛迷蒙着坐起?身子:“燕王殿下?”
他的手中蓦地被塞进了个冰冰凉凉的物体,这几日他没少?接触,刚到手中就凭着触感察觉出来,是?相识燕。
“我知道袁疏藏在哪里了。”
天色已经明亮上许多,烛火已被尽数熄灭,借着日光小余能清楚地看?到燕眠初的表情?。
他只看?了一眼,险些被燕王现在的表情?吓到。
阴森又冷漠,甚至连说话的语气中都带了些掩藏不住的怒意。
他从来没见过燕眠初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
小余知道这股怒气不是?冲着自己,他却仍旧无法?抑制地感到害怕和惊恐,他无措地站起?身子下意识地摸索着手中的剑柄,便见着燕眠初从腰间?抽出了个什么东西。
小余已经被彻底吓醒了,自然能认出那是?燕王一直挂在腰间?的钱袋,他看?着燕眠初扬起?手腕从中倒出了一枚他有?些眼熟的铜钱。
燕眠初轻哼一声?,逐燕出鞘冲着铜钱狠狠劈了上去——“现在,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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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余是?第一次直面出鞘的逐燕,厚重古朴的剑身仿佛能劈开天地,那一瞬间?他甚至连呼吸都窒住了,别说是?那枚轻巧没什么分量的铜钱了,这间?屋子怕是?都要被径自劈开了。
可现实却出乎他的意料。
铜钱上骤然冒出了层璀璨的金光阻住了逐燕下落的势头——小余被金光刺的根本睁不开眼,待他重新睁开时……眼前却已经换了一副景象。
明明刚刚他还和燕王一起?站在昭元宫的一间?屋中,现在却已出现在一片极其空旷平坦的土地上,这片地根本就看?不到尽头,仿佛北境的草原一样一望无际。
他们面前站着个伛偻着身子的青年男人,看?脸约莫二十几岁的样子,身形仪态却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燕眠初拍了拍小余的手:“别怕。”
“我们现在在铜钱中。”
小余紧抓着剑柄。
青年男人——也?就是?袁疏漠然看?着他们,态度格外平静:“你是?怎么发现的?”
燕眠初的脸上也?看?不出刚刚的波动了,他的神情?如霜雪般寒冷,只随意地站在那里:“猜的。”
袁疏:“……”。
袁疏的长相非常普通,其貌不扬仿佛街上最常见的过路人,他没得到答案也?没怎么失望,只是?轻轻叹了声?气:“我又输了。”
他们的头顶盘旋着一层金色的光点,像是?萤火虫般在空中飞来荡去的,那是?大雍被窃走被中断的国运,只是?在这片特殊的铜钱空间?中实体化了出来。
燕眠初之?前一直在想国运会被他藏在哪里。
国运不是?灵力那种可以被随便调用的东西,这是?一个强盛王朝整整千年的运势,想要消耗这样庞大的力量需要的阵法?规模绝不比四象定?阳阵小。
考虑到袁疏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修补雍元璟的尸体、考虑到这个位面灵力灵材的稀薄罕见程度,袁疏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和材料布置出这样庞大的一个阵法?。
且雍宫之?下确实也?没有?阵法?存在。
至于能让他藏匿国运的东西……肯定?也?不是?什么常见的法?宝。
国运是?无形的气运是?某种意义上子民千万年来的信仰所?在,不是?袁疏想藏就能藏得住的,哪怕是?燕眠初想要做到这点都要仔细思考上一会儿,而这枚可以护住小余灵魂碎片的铜钱……恰好?就能做到这点。
但真正让燕眠初起?疑的不过是?袁疏的一句话。
是?袁疏主动提出的一个交易。
——他在不久之?前攻击雍韶时曾主动提出,用这枚铜钱与燕眠初做个交易,第一个条件是?他交出雍韶,第二个条件是?燕眠初不得对袁疏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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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对小余至关重要,可以说没有?这枚铜钱燕眠初就无法?带小余的灵魂离开这个世界,这无疑是?最好?用的护身符,袁疏若用这枚铜钱来威胁燕眠初他根本就无法?拒绝。
可他却偏偏要用这枚铜钱来主动交易。
明明这枚铜钱在袁疏的手上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更不用说铜钱入手本就给燕眠初一种怪异的感觉了。
现在想想,袁疏当时只是?想借着“交易”这个名义将铜钱合理地送到燕眠初的手上——可能“袁疏自爆尸体抛弃铜钱求生”这件事情?也?是?刻意做出的麻痹燕眠初的假象,他只是?演了一出代价很高的戏,试图用这场戏让燕眠初将注意力从铜钱之?上挪开罢了。
甚至他付出的代价也?远没有?燕眠初想象中的高,毕竟只是?一具身体皮囊罢了。
的确,袁疏没了雍元璟的身体极有?可能被天道雷劫湮灭,但铜钱空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