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识夏的语气无比平静。
可也就是那种如同陈述事实一般的语气,让那男人的神色变得越发惊恐。
他莫名生出了一种直觉,就觉得……苏识夏是真的没骗他,那不是什么吓唬恐吓,她是真的敢去这么干。
这种恐惧感,在苏识夏说出他父亲早丧生母尚在,妻子与人私奔,家中还有一个刚刚出嫁的女儿时,已经彻底达到了顶点。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那男人这会儿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若非苏识夏这会儿还死死掐着他的脖子没有松手,他甚至恨不得立刻跪下来冲着苏识夏磕头以寻求她的宽恕原谅。
“是昌宜候夫人!是昌宜候夫人她花钱雇佣我们来杀你的!”
“因为什么原因我们并不清楚,我们只是收钱办事而已。”
那男人颤声道:“我们也是今日才接到的任务,本来想着要跟踪你几天,摸清楚你的行动规律再找机会对你下手,可没想到誉王府的马车竟然会直接把你送到了这里来,还设下了陷阱困住了你。”
“机会难得,我们就想着将计就计,借着这个机会把你杀死之后,还能将所有的罪名都扣到誉王府的头上,谁知,谁知你竟然还有帮手……”
那男人说到这儿,忍不住侧眸朝不远处那先前帮苏识夏脱困的锦衣男子看去。
苏识夏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是这会儿才发现,那人正站在那被钉穿了手的杀手身旁,手中长剑的剑尖一下下在那杀手的身上戳着。
最后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剑尖一挑,就从那杀手的胸前挑出了一枚铜牌。
那锦衣男子将那铜牌拿在手里,垂眸瞄了一眼之后,神色玩味地看向地上那两人。
“你们是肃王的人?”
肃王?
那不就是她那個义姐的丈夫?
虽然掺和有昌宜候府这一层勉强算是“亲戚”的关系,可真算起来,她和那位肃王明明无冤无仇啊?甚至以前连面都没有见过,这刺杀怎么还会和肃王扯上关系?
在那锦衣男子搜出那枚铜牌之时,苏识夏明显感觉到,被她掐住脖子的那个杀手,身子突然陡地一僵。
她冷冷眯起眸子,也懒得再去盘问另一个人了,只轻扯了扯唇角,暗暗加大了掐在那杀手脖子上的力道。
“看样子,比起只死你一个,你还是更希望你的亲人朋友都去给你陪葬。”
“不!不!”
那男人甚至都不敢伸手去掰苏识夏的手腕,涨红了一张脸,顿了半晌才勉强从嗓子里挤出一句。
“我……我刚才说的都……都是真话!确实是……是昌宜候夫人让,让我们来杀你的!只是,昌宜候夫人她,她一个内宅妇人,根本联络不到外人,所,所以……”
苏识夏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道,那人的呼吸顺畅了些,忙不迭地继续解释。
“昌宜候夫人和肃王妃关系极好,她想杀你,却没有门路,只能写信给肃王妃求助。”
“肃王妃又求到了肃王那里,我们是……是肃王府的私兵,平日里就是替主子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主子就穿了信,让我们听昌宜候夫人的安排。”
那人说着,目光又落到那锦衣男子的身上,眼神格外古怪复杂。
“那铜牌,确实是肃王府私兵的身份牌,可,那也只是我们内部互相确认身份用的牌子,你……你怎么能凭那牌子就判断出我们是肃王府的人?”
“呵,因为这牌子我也有啊。”
那锦衣男子说着还真从自己袖中取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铜牌。
这次,别说是地上那两名肃王府的私兵愣住了,连苏识夏也不由一惊,看向那男人的眼神都不由带上了几分警惕的神色。
她正怀疑着这男人是不是故意和这些肃王府的私兵唱双簧。
就见那男人跟着又从袖中取出了好几个牌子。
“瞧瞧,我这里还有誉王府私兵的牌子,平西王府私兵的牌子……凡是上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我都挺熟。”
这次,那两名肃王府私兵和苏识夏都齐齐沉默了下来。
最后还是那被苏识夏掐住了脖子的私兵先回过神来,开口哀求道:“王妃!我真的,真的是已经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您了!求求您,求求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那人话还没说完,苏识夏的两手捧住他的脑袋用力往后一旋。
只听咔嚓一声骨骼错位的声响响起,那私兵生生被拧断了脖子,顷刻间便彻底没了气息。
直到死,他的双眼还瞪地大大的,嘴巴半张着保持着开口祈求的模样。
“如今倒是记得你是上有老下有小了?你动手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想,我也是爹生娘养莪儿子也在等着我回家。”
苏识夏下手杀人时没有丝毫手软,对他的死更没有任何同情。
她神色漠然地从那男人的尸体上跨过,再没有给他半分眼神,径直朝那锦衣男子走去。
那男人手里长剑的剑锋虚虚搭在另一名肃王府私兵的脖颈上。
见苏识夏走了过来,他漫不经心地问:“这个也一起杀了?”
“嗯。”
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