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如果不是你给我吃了那种毒药,我的脸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的身上怎么会长出这种奇怪的东西!都怪你!都是你害的!”
声音是从床帐里面传来的。
帐子很厚,将里面的人遮掩地严严实实。
苏识夏垂眸瞄了一眼砸碎在她脚边的那些瓷片,冷冷挑了挑眉峰,一句废话都没多说,迈开步子径直朝床边走了过去。
“王妃,您小心些。”
之前去替夏依莲传话的那丫鬟看苏识夏一副丝毫不做防备的模样,不放心地凑上前来,压低声音提醒道:“表小姐她……她身体出了些问题,这两日脾气格外的不好,稍有不如意就打骂我们这些下人。”
“之前有个丫鬟来给她送汤药,结果被表小姐泼了满脸药汁,脸都险些烫坏了,您……”
“呵,她都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了,再蹦跶又能蹦跶几下?再者说了,不是她主动‘邀请’我来和她见面的吗?我还能怕了她不成?”
苏识夏说着已经大步走到床边伸手一把将那厚厚的床帐扯开。
明亮的光线乍然照进帐子里,一直缩在床帐里的夏依莲被那刺眼的光线晃了眼,疼地惊叫了一声,立刻拽住被子将自己的头脸蒙了起来,拼命踢腾着腿脚往床脚缩去,像是生怕什么人会突然动手迫害她一样。
“走开!你们都走开!不许看!不许看我的脸!”
“滚!你给我滚出去!”
夏依莲说着抓起床头的枕头就要往苏识夏的身上砸。
苏识夏可没心思去应付她那大小姐脾气,在夏依莲将枕头扔到她面前之时,她一把将枕头牢牢抓住,跟着抡起枕头便狠狠朝夏依莲头上砸了过去。
“你自己派人去请我过来,这会儿我来了,你又张口闭口骂着让我滚出去,夏依莲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滚出来,我现在就给你治治脑子!在我面前少耍什么洋疯!我惯着你了?!”
苏识夏动手那是真用了狠劲儿,纵然夏依莲的头上这会儿蒙着被子,苏识夏那一枕头狠狠抡过去也把她打地身子一歪,整个人险些直接扑倒在床上。
“苏识夏你这個泼妇!你……”
夏依莲死死扯着被子蒙在头上不肯撒手,苏识夏看她隔着被子骂地挺欢,冷笑一声,一把丢开手里的枕头,直接上手用力去扯她的被子。
夏依莲惊叫着和她撕扯了半天,可最后终究是没能敌得过苏识夏的力道。
那一床厚被子被苏识夏扯拽过去,如同扔垃圾一样直接甩到了地上。
夏依莲的身上再没有了任何遮掩,脸上那溃烂的脓疮和手臂上那一片片漆黑又泛着白色浮皮的瘢痕全部暴露在阳光之下。
夏依莲身上的毒都是苏识夏亲自喂下去的,她如今会变成这么一副模样完全在苏识夏的意料之中,因此苏识夏的脸上不见丝毫惊讶。
可跟着苏识夏一起进屋那小丫鬟显然是第一次清楚看到夏依莲中毒的模样,吓得险些当场惊叫出声。
最后她虽然拼命捂住嘴掩住了惊呼,可眼神中依旧满是惊恐。
夏依莲本来还想要遮掩,可看最后完全遮掩不住了,她索性豁出去了,猛地坐直了身子,瞪圆了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苏识夏,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当场扑上去从苏识夏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你满意了吗?我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满意了?!这都是拜你所赐!都是你害的!”
“苏识夏!同是女人,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你就算是真的恨我想要了我的命,那你杀了我啊!你直接杀了我也好过这般折磨我!”
“你凭什么毁了我身子毁了我的脸?!你凭什……”
“凭什么?”
苏识夏冷笑,“就凭你是自作自受!就凭你意图毒害莪和我儿子这一条罪名就足以定你死罪!我容你活到现在都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早说了,我不杀你,是因为我不想脏了我自己的手,你如今落到这步田地,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受不了吗?觉得委屈了?感觉生不如死了?那你倒是去死啊!有本事你就自杀试试,我保证绝不拦着你!”
“可你有那个胆子吗?!”
苏识夏骤然拔高声音的一句话吓得夏依莲身子都不由猛地一颤。
她死死攥紧了拳头,眸中掠过一抹凶光,咬紧了牙作势就要朝苏识夏扑过去,可刚有动作,苏识夏已经先她一步伸出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折。
“啊!”
夏依莲发出一声凄厉地惨叫,一双手再提不起半分力气,原本紧攥着的拳头松开,被她握在掌心的一个小瓷瓶跟着从她掌心滑落“啪”一声摔落到了地上。
瓷瓶碎裂,里面的液体跟着淌了一地。
那无色的粘稠液体散发出一股刺鼻气味的同时,将水磨石的地面都腐蚀出了一片坑洼的痕迹。
“呵,这就是你的手段?”
苏识夏垂眸瞥了地上那液体一眼,不屑冷笑。
“用那玉佩做诱饵将我引到这里来,然后想靠着这东西,同我拼个鱼死网破?”
“和我拼命?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