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肆虐的天地之间,山谷里的瀑布化作发怒的神龙,奔腾咆哮,水声轰鸣,一弯小小的水潭,实难以承载铺天盖地的洪水,水势汹涌,已然漫出山谷,时值深秋正是秋高气爽,然而大雨却带来冰寒刺骨。
唯一的篝火在水中挣扎几下,彻底湮灭,留下一个充斥黑暗於冰冷的世界。
齐人羡打着了火折子,火苗孱弱照映山谷,众人围做成一圈,彼此取暖,哆嗦跺脚间白气喷吐,脸庞上写满彷徨於不安,他们知道外面的雨只需再下个半宿,必淹没整座山谷,到时无人能够生还。
“天杀的狗贼,难道能掐会算,算准了老天爷下暴雨,才把我等引来此地,狗贼,老娘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尔等。”
齐人羡破口大骂,充满了愤怒於不甘,声音洪亮,山谷瑟瑟,除妖师各个长吁短叹,纯阳子亦束手无策,空有一身本领却毫无用武之地,地势天地所成,人力如此渺小。
难道要去施法堵住瀑布,无疑是痴人说梦,就算能堵也难解困局,水势猛如虎,堵得了一时,堵不住一世,崩塌之时必惊天动地。
众人面对困局一筹莫展,眉头紧锁,徐子麟却未放弃仔细观察,忽而盯着水潭出神,忽而转向旁边怪物的尸体,忽而昂头仰望穹顶,四周环顾。
“齐前辈,不,奶奶,吾有一法或可解困。”
齐人羡逼徐子麟叫其“奶奶”,子麟拗不过毕竟对方是长辈,又从纯阳子口中获悉,阴阳双侠关系匪浅,叫上一声并不为过,齐人羡听了很是受用,愿闻其详,徐子麟托出心中所想,齐人羡恍然大悟,当即安排人手依计行事。
一队人走向妖怪尸体,取出刀剑匕首‘庖丁解牛’,另一队走向水潭,一个猛子扎入潭底,齐人羡拉住徐子麟的手,眼底泛起精光,目不斜视,瞧得徐子麟很是不自在,却也无可奈何。
“像,真像,‘老不死’后继有人了。”
“奶奶,为何总喊爷爷‘老不死’。”
“老而不死是为‘贼’啊!顺点‘老不死’了呗。”
齐人羡性子豪爽随口应答,作风行事颇有男儿之风,於其出生不无关系,生於东海,据传乃姜太公直系后裔。她二岁修炁,六岁有成,十二岁小成,十六岁大成,大成之日独挑炁道高手十人,虽败犹荣,从此闯荡江湖无一败绩,后被除妖堂老祖收为关门弟子,待上任堂主隐退执掌大旗,励精图治,除妖堂终成天下第一堂。
恍然大悟,徐子麟终明白‘雅号’的由来,绝非心存不敬贬义之词,反倒是褒义,皆因爷爷聪慧过人,料敌于先。
既然如此,齐人羡称徐赣为老不死,徐赣称其又为何,想必很是有趣,可话到嘴边又给生生吞咽回去,真怕经此一问,小命难保。
“孩子,奶奶有事问你,说出来你帮着想想,除妖堂於阴阳宗并无过节,为何要下死手,难道不怕我等复仇报复,不合理啊!对方设计歹毒,假借妖怪之手诛杀,这点已毋庸置疑,好在你手刃了妖怪,令奸计不攻自破,可既然撕破脸皮又无后手,其中定有蹊跷。”
齐人羡把心中所想和盘托出,徐子麟眉宇浮现三根黑线,静心凝听,除妖堂号称天下第一堂,麾下能人异士众多,堂中老祖乃天下五大高手之一,实力惊世骇俗,阴阳宗不惜代价得罪,不怕老祖发雷霆震怒,灭了阴阳宗不成。
得罪天下绝顶高手,冒灭宗之危足见已不惜代价,恐怕阴阳宗此次图谋甚大。
齐人羡向徐子麟讲述过往於辛密,听后不禁对其徒增好感,更是对这位豪迈的前辈敬佩有加,同时,子麟对阴阳宗此次行动产生疑惑。
他追凶十年有余,阴阳宗见首不见尾,好似处处都在,又像处处都不在,行踪诡秘,然而,十年追凶绝非一无所获,门人趋利贪婪成瘾,但凡无利可图概不参与,若敢以身犯险,无非‘利益’二字。
“奶奶,除妖堂内可有甚重要物件?”
“有啊!历代堂主升天后留下随身兵器,再有珍宝、美玉、万贯家产。”
徐子麟摇头,阴阳宗绝不会为一点蝇头小利冒大不韪,兵器、美玉、珍宝、万贯家产皆世人毕生所求,但此等‘俗物’阴阳宗不会看在眼里。
“倒是有一件失传了的法宝,相传禹帝所留,不过谁也不知其用途。”
徐子麟继续摇头,法宝是有可能,然而,一件远古传下的法宝,且无人知晓用途,阴阳宗非蠢人,岂会对不确定之事冒险,就算是为了法宝,於其承担的风险过大,利益於风险,不可同日而语。
“好吧,附耳过来。”
徐子麟附耳倾听,眉头紧锁,不住摇头,齐人羡心中烦躁,包括连堂中压箱底的秘密都毫无隐瞒,这小子还是直摇头,不禁回想起从前,徐赣年轻的时候亦是如此,二人爷孙神情颇为相似,否则依着脾气早翻脸了。
“阴阳宗绝不会为‘俗物’而趋之若鹜,不值当。”
一语点醒梦中人,齐人羡两手一摊,实想不出堂内还有何珍宝,除了听风看雨阁、天穹上书院两处重地。
听风看雨阁乃消息重地,不过位置隐秘,除历代堂主外绝无泄露可能,更何况进入阁内的信物随身携带,此阁关系重大,即便长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