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黄河夜,寒沙似战场。奔流聒地响,平野到天荒。
滚滚黄河浪里浪,翻腾的浪花不知去几千里也,蒙毅派兵沿河搜寻数十里地,水鬼下河打捞皆徒劳无功,直到一轮残月升起。
蒙毅岂会死心,加派人手范围扩展百里之遥,几乎将黄河延岸翻了个底朝天,连续三天不分昼夜的搜寻,别说人影哪怕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
“三弟,可千万不能有失。”
蒙毅仰天悲呼上苍好似受了感召,一场大雨倾盆下,雨幕中有一官舟停泊在此,紫罗刹静立窗前眺目远望,不知此时的他在想些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只是安静的站立在窗前,等待。
他拥有足够的耐心,足够的忍耐,否则岂能在万人中脱颖而出,立于高位。
“三日已过小杂种必无生还之理,还在等什么?”
红罗刹急不可耐的埋怨,浑身缠满绷带的他看上去伤势颇重,创口处留有焦黑,徐子麟临危发动的雷霆之力天生克制邪祟,红罗刹的功法出自大天魔,大天魔乃世间邪祟之祖,由于三绝、五命加入以为胜券在握急躁冒进,雷霆之力袭卷之时首当其冲。
“天师一脉的传人溺水而亡,传出去岂非是个天大的笑话?”
“你是说小杂种没死,他去了哪?”
紫罗刹深邃的目光凝视远方,大雨倾盆,黄河咆哮,昏昏沉沉的天空压抑中令人喘不过气,仿佛老天亦在惋惜。
黄河底,河道宫。
道宫内成双结对的蚌精在空中游弋,远观似一只只蝴蝶飞舞,艳丽的红珊瑚化一片灿烂花海,成群的鱼儿在花间嬉戏,几个老蚌在悠哉悠哉的下棋,一切仿佛回归到了原点。
“靖儿,原谅我都是天煞的敖四海的错。”
“子云你根本不懂,算了,我累了。”
蚌精少主姬子云苦苦哀求着未婚妻回心转意,可靖儿根本不留半点情面,想来也是,自熬四海霸占河道宫屠戮蚌精一族,当着众人的面击杀老族长,从此男为奴,女为侍,生为一族少主成了下等奴隶供人驱使,奇耻大辱。
蚌族生性平和,可并非没有血性。
靖儿一弱女子尚能做到不畏强权坚守本心,他一个堂堂少主卑躬屈膝任人宰割,敢怒不敢言,如此行径当为族人所不耻。
敖四海强占道宫以来,强权之下蚌族屈服,生出傲骨之人又有几个,不禁令人唏嘘。
“靖儿,靖儿,不懂什么,你告诉我啊!告诉我。”
无论姬子云如何敲打房门,靖儿的门再也不曾开过,万般无奈之下少主唯有垂头丧气的走了。
谁又能想到‘不可一世,天下无敌’的敖四海会命丧黄泉,死於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方士之手,非但如此,尸体还祭了人家的五脏庙,自此蚌族得以解放重获新生。
靖儿哀怨的叹了口气缓步走入内阁,房内立有数人狰娘、兔儿爷皆在,徐子麟躺在蚌床上至今昏睡未醒。
“恩公,可好些了。”
狰娘摇了摇头,徐子麟已昏睡了三天三夜,过度失血加上连番恶斗能活下来实属不易,若非兔儿爷随身带着白泽神医的续命丹,怕是回天乏术。
“这是我求来的丹药,快给恩公服下,说不得能醒来。”
“紫蕴丹,姑娘万万使不得。”
紫蕴丹,上古丹药,当时灵气充沛灵草、灵药多如牛毛,而今天地异变一枚紫蕴丹已抵万金,并不是它的价值而是稀有,世间万物以稀为贵。
紫蕴丹性子温和有提神醒脑之功用,上古修仙时代多用于悟道,感悟天地法则事倍功半,乃结丹修士梦寐以求之佳品。
靖儿手中丹药绝非上品,亦实属珍贵非常。
“一枚丹药怎及恩公大恩,望切莫推迟。”
靖儿情真意切,狰娘等人岂不知对症下药,此药丹正是小少爷所需之物,再三感谢后给徐子麟喂下,数息过后不想突变起,徐子麟浑身发烫如火烧,一张脸涨得通红,额头大汗如雨下,惊得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靖儿。
她不知所措,按理而言紫蕴丹性子温和岂会生出如此变故,可事实摆在眼前不容置疑。
“怎,怎会如此。”
“问你呢!为何用毒丹害他。”
“我,我不知道。”
“狰娘,不如先擒下再作计较。”
兔儿爷先发制人用绳索困了个结实,靖儿如跌云雾本是救人怎会变成害人,害的还是有恩於他的恩公,难道是族人,不,族人不会如此,他们没有害人的理由,那是为何?
徐子麟误服毒丹中毒非浅,一条触目惊心的黑线浮现,沿着阳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爬,转眼已到大臂如此下去迟早毒发攻心。
“解药,解药在哪!”
狰娘目露凶光怒不可遏,老娘玩了一辈子鹰,不想今日被鹰戳瞎了眼,靖儿生的端庄标致,性子纯良,不想能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三天前,众人跳入黄河本想潜水游走,不想半道遇见靖儿,她见了徐子麟就恩公长恩公短,自从除了黄河水患曾经数次往返人间,打听了恩公下落还寻人画了肖像,挂在厅前每日三炷香供奉。
今日里闻听延岸有人私斗,前来一探究竟不想竟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