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恒古时代,天地间一片混沌万物不长。
盘古神皇穷毕生之力开天辟地,自此天下三分九重天曰天界、四海八荒曰人界、沟壑万里曰妖界。
三界生灵各自生活在不同的领地,毗邻而居大战不断正邪之争、归属之争、领土之争,大争之日一度生灵涂炭,三界生灵战死者众。
人界与妖界经历过一场生死搏杀,大战使人类几近灭族,幸得天界援助才转败为胜,经此一役妖族大能囚禁在万妖冢内,妖族从此一蹶不振。
人族虽然赢了战争,但死伤者数十万计,有些部落几乎全灭,战争过后低下的生产力促发人类团结,各部落紧密联系在了一起割地而居,人界难得的和平时代来到,人们得以修养生息。
惨痛的记忆铭刻于心,战争的创伤难以抹平。
千年之后,人类与妖怪不再生死敌对,但也不及到达随意通婚的地步,甚至大部分生灵都认为越界乃是大不敬,人神公愤。
……
残月如钩,流云若丝。
冰冷的月光凭添几分萧瑟,彻骨寒意直透骨髓,哪怕是时近仲夏夜也未曾感到丝毫热度,唯有冰寒。
徐道子乃老一辈顶尖人物,恪守人族底线何错之有,徐子麟和阿离心心相印,只愿共结连理白头到老又何错之有,三人谁也没错,那么错在谁?
错只错在生不逢时。
徐道子气得是吹胡子瞪眼,本想小惩大诫毕竟是自家血脉,谁能想到子麟不但当面顶撞,甚至连老匹夫都用上了,孰可忍孰不可忍,堂堂一代真人还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撒野,如此放肆。
“冥顽不灵,孺子不可教也,若非念及汝乃吾弟一脉单传,今日非废了不可”徐道子气得指头都直打哆嗦,念及他是弟弟家唯一血脉,非重手惩戒。
三人闹出的动静着实不小,惊了村里的男女老幼急急赶来,众人见子麟受伤、徐道子大发雷霆之怒,不知其所以然也。
徐道子带来的人也急急赶赴,老祖大发雷霆自惊了一跳,长久以来未见老祖如此盛怒,吓得是噤若寒蝉。
徐子麟向来吃软不吃硬,铮铮铁骨誓不低头,哪怕对方堪比神祗绝无获胜的曙光,也绝不屈膝求全。只因诋毁之人一位是含辛茹苦养育了二十年的母亲,另一位是青梅竹马非她不娶的挚爱,触及逆鳞你叫他怎么让步,怎会让步,非但寸步不让必据理力争,哪怕争个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徐道子,念汝长辈,不想公然诋毁吾母更是棒打鸳鸯,此地乃吾家,何需闲杂人等多管闲事,望汝早去”徐子麟不客气的挥手送客,态度强硬坚决。
徐道子真人乃是何许人也,成名於而立之年,威名远扬六十载,四海八荒无人不晓,今日一个小辈如此嚣张,一张老脸可挂不住了,掌心雷光芒闪耀,先前小惩大诫用力不过一分,而今运劲三成定要好生惩戒。
怒火攻心,徐道子大步迈向前,每踏一步地面龟裂,可见功力深厚无比,怒火强盛无匹,气势骇人吓得众人心惊胆战。
突然半路冲出一人跪倒在地,高呼道:“老祖息怒,子麟堂弟定待在山野惯了不懂礼数,尚情有可原。何况堂弟家门惨遭不幸,如今只剩孑然一身。不看僧面看佛面念在叔伯的情份上,望老祖高抬贵手网开一面,只需日后将其带回天师府严加管教,循循诱导定可改头换面,也了却了叔伯一番苦心,借以告慰亡灵。”
此人所言字字入情入理,听得徐道子内心无名火气消了些,思前想后挥手一拂,道:“也罢,山野小子,君房日后就辛苦了,交予汝严加管教。”
“君房,允喏。”
君房乃是一后生,论年龄长不了徐子麟几岁,一身粗布衣衫,头戴纶巾,身披坎肩,脚踏青靴,看模样打扮乃是个医家。
闻听此言徐子麟是满肚子的怨气,何时成了个山野小子,但也知今日之事若非这位素未谋面的兄长相助,定难善了。其实他也不愿得罪的太狠,毕竟这些人与爷爷同宗同源一脉相承,更不愿多做计较。
“多谢堂兄”徐子麟绝非好坏不分之人,礼议周到。
君房乃谦谦君子赶紧还礼,道:“堂弟,老祖话是强硬了些但也不无道理,更何况他老人家此来还不为了你,真可谓是用心良苦,要知此距福州千万里不止,餐风饮露一路奔波可谓十分辛苦。”
“堂兄,时日不早,还请早些安歇了吧!”
徐子麟耳朵里哪听得进去这些,唱了个喏想早些打发了事,只可惜天不随人愿。
君房为人豁达倒还没什么,徐道子猛地双眉挑起,喝道:“今日必有了断,岂可擅自离去。”
“该当何如?”徐子麟对这位半路杀出来的长辈颇有怒气,隐约中感到今日事难善了,既然如此也不介意争锋对麦芒,哪怕撕破脸皮也在所不惜。
道子真人眉宇间黑线深划,徐子麟目无长辈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怒喝道:“小子大胆,竟敢目无尊长。”
“母吾必救,妻吾必娶。”
徐子麟斩钉截铁的喝道,字字铿锵有力毋庸置疑,双睛中流露出坚定的精光,管它对方是何人,吾心依旧不忘初心。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