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犬之牙”的方向涌去,与修格手掌的鲜血一起,在这把手枪的暗紫色晶石表面描绘出了精致的花纹。
在广场的空,无形之狼的阴影再度倾轧而下。
在这片阴影后方的夜空中,仍不断有结晶炮弹划过,它们留下了一道道苍白的痕迹,看起来倒是与流星有些相似。
时间在此刻无限地接近凝滞。
修格抬起手来,对着那片朝自己落下的阴影扣下了扳机。
就如同有人用石头砸碎了华美的玻璃窗一般,奇异的声响于此刻回荡在夜空之下,它是如此的清脆与响亮,以至于甚至盖住了这片大地的一切声响。
炮弹爆炸声,人们的哭喊与叫骂声,建筑的倾塌声……
所有的一切声音均在此刻湮灭于无形。
在远离守望城的一片荒野当中,薇琳隐藏在一片树林的边缘,怔怔地看向守望城方的高空。
在她的怀里,一团半透明的柔软阴影正在剧烈地颤抖着,朱斯蒂娜此时已经被浓烈的恐惧所包裹,作为由生命之彩和暗渊力量共同构成的特殊个体,它根本就不愿意,也无法去面对远方传来的毁灭性震动。
直到那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几乎就是眨眼之间,那占据着守望城天空的可怕裂缝与阴影便突然消失无踪,看起来,似是有什么力量彻底地破坏了那道带来绝望与死亡的门扉,并将那象征着毁灭的阴影重新送回了它应当存在的地方。
一股无比阴郁的情绪如同泥石般沉积在了薇琳的心底,它是如此的沉重,以至于甚至压住了她所有的用来宣泄情绪的出口。
她遥望着那些结晶炮弹遗留在天空中的错乱痕迹,无比艰难、痛苦地从自己那如泥潭般粘稠的感性中将仅剩的逻辑与理智抽出,随后她缓缓低下头,看向了怀中那个被修格托付给自己的奇特造物。
让她感到欣慰的是,这个与修格存在密切魔力关联的小东西此刻仍旧活跃。
于是薇琳将手掌放在了它的身躯,并慢慢地将些许魔力传递了过去。
待朱斯蒂娜稍稍平静了一些后,薇琳张开口,用干涩的嗓音问道:“朱斯蒂娜……你现在还能感受到你的……嗯,父亲吗?”
听见薇琳提问,这团柔软的阴影缓缓颤动了两下,随后稚嫩的声音从其内部传来。
“不能……他不理我了,但他明明还在……”
朱斯蒂娜用来表现自己情绪的两只柔软耳朵缓缓地耷拉了下来,她正在不断地试图抓住自己与修格之前的魔力连接,然而那连接虽然存在,但她却根本无法借此碰触到修格的心灵与意志,这让她感觉非常的慌乱与不安。
听见这句话,薇琳的目光颤动了两下,她用力地抿了抿嘴,唇的苦涩水迹让她低沉的精神状态略微恢复了些许。
于是她挤出笑脸,对着怀中的小家伙安慰道:“放心,放心……只要魔力连接还在,他就不会有事,大概只是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而已。”
耷拉着的柔软耳朵重新竖了起来,得到安抚的朱斯蒂娜抖动了两下,满怀期待地问道:“所以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大概是吧……”
薇琳的笑容非常勉强,她并不擅长安慰他人,以前也并没有真正地哄过这样天真的幼儿,但在此刻,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所以你得多关注和他之间的联系,万一他在某个时刻就会找你呢?”
很快,幼小的子嗣便在魔力与话语的安抚下重新恢复了活力,她安静地躺在薇琳的怀里,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躯体,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此时,远处有人影赶来,那是随着薇琳一同从岩湖矿场当中撤离的密探与士兵,他们已经将前路探明,准备朝备用的隐蔽据点前进。
于是薇琳拍了拍怀中那小东西的“脑袋”,说道:“走吧,我们得先去安全的地方躲着,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是的!是这样的!”
朱斯蒂娜积极地表示了赞同,但很快,她又好奇地打量起了薇琳,非常礼貌地问道:“父亲不在的时候,我会一直跟着您的……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
面对这个问题,薇琳变得有些沉默。
但很快,聪明的朱斯蒂娜便在自己所拥有的智慧中找到了相应的答案:“噢……您和父亲一样都在照顾我,那么您就是我的母亲了,对吧?”
尽管之前薇琳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此刻,她的表情仍旧变得微妙了起来。
最终,她点了点头:“可以,就这样叫我吧,但你以后得听话……而且你需要知道,我比你的父亲会严格很多很多的。”
就这样,在这个注定承载无数传说与诡谲故事的夜晚,从岩湖矿场当中撤离的队伍朝着树林的深处走去,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艰巨的任务与使命将继续与他们相伴。
……
任何一种与传送相关的魔法与仪式,都绝对不可能给它的使用者带来太好的体验。
传送的距离越长,则传送魔法本身就越是不稳定,身处于魔法当中的倒霉蛋就越是痛苦。
那么问题来了,梵恩与暗渊之间究竟有多远呢?
修格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