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没有任何一个组织、团体与个人能够免于它的影响,我们应当做好准备。
虽然同样沾了些许污垢,但迈耶尔这个笔名依旧清晰。
修格不知道这篇明显颇有见地与前瞻性的文章会不会在当下时刻被人们重新注意到,他只知道,但凡如今的世界当中再多一些能够重视这些意见,或是能够更加清醒对待世界变化的人,那么塞伦城当中的惨剧或许便不会发生。…
但世界哪来那么多的但凡。
他更愿意相信,无论是沃特尔、德兰还是法委会的高层,都已经将这种局势的变化看在了眼里,然而作为国家的领导者,它们必须站在国家利益、联盟利益的角度去思考这些问题,立场与角度的不同,最终便导致了选择与倾向的偏差。
一旦世间发生、存在的一切被录入文档与表格,则它们将注定只能以数据的形式存在。
作为数据,则它们必定要面临冷的计算与搬运,但事实,数据也是会感到疼痛的。
这篇文章已经没有办法再进行了,但修格还是郑重地将它与自己的其它东西放在了一起,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让自己在将来成为一个抛离情绪搬弄数据的人,哪怕真的有那样一天,他也希望有些什么东西能够提醒自己。
让自己在做出那些决策时手下留情。
收拾完了东西,修格终于感觉自己的行动变得顺畅了许多,虽然行走之间还有些许僵硬和踉跄,但至少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别扭了。
他打开一旁的衣柜,从里面翻出了一整套衣物,除此之外还有一件用于御寒的大衣。
它们的样式看起来与沃特尔军人们的制服有些相似,只不过这一套衣物并没有任何的军衔标识,而且在袖口、领口都增添了一些金色的丝线,这让它们从视觉稍稍朝着贵族衣装靠拢了一下。
不赖。
修格很喜欢这种简约的衣物样式,于是他很快便更替了自己身的衣物,在又吃下了一块克劳茨法师提供的魔力面包后,修格便披了大衣,伸手推开了车门。
冰冷的风立即灌了
进来,修格的精神在它的吹拂下清醒了起来,于是,在一名年轻士兵的善意搀扶下,他顺着车厢后的两截楼梯走了下来,踩在了铺着雪粒的道路。
修格对着身旁那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士兵道了声谢,随后问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在通往亚恩堡的路,远处是黑巢山脉,先生。
修格点了点头。
他知道亚恩堡的名字,那是一个规模极大且历史无比悠久的堡垒,沃特尔王国的建立者最初的封地便在亚恩堡,因此那第一任国王也被称为亚恩王,至于黑巢山脉他更是无比熟悉……毕竟自己曾经利用黑巢山脉作为背景写了很多个支线剧情故事,当然了,那是两百年后的黑巢山脉。
现在,那一条连绵山脉的半部分已经被雪彻底染成了白色,大概是降雪量和气温的问题,其下半部分的森林仍旧保持着自己的深沉色彩。
修格注意到,站在自己身旁的年轻士兵正在好奇地观察着自己,于是他转头笑着问道:为什么这样看我?
啊抱歉先生,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
嗯……
比起阿尔弗雷德那种在军队当中混出了一副厚脸皮的军官,年轻人的脸皮总还是有些薄的,他显得有些犹豫,面色也稍有些发红,但终究还是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们很多人都看过您写的东西,所以一直对您很好奇……抱歉,我的一些朋友还坚持认为能够写出那种东西的一定是一位漂亮且风流的小姐。
……
修格的眉毛忍不住跳了一下,他开口问道:你们应该也听说过我的那些笔名吧?
您是说快活大师,还是五指先生?
都差不多吧,我只是好奇你们为什么会认为拥有这样的笔名的人是一个……呃,漂亮小姐?
波尔登里的很多小姐都喜欢这样,您或许不知道,这个传闻最早就是从她们口中传出来的。
在发现修格并不会因为这种话题生气后,士兵便打开了话匣子:她们认为,什么贵族私生子,什么这样那样的笔名,实际都是抛出来的掩护而已。
修格发现,自己对于贵族圈子里的玩法了解的还是不太够。
比起波尔登的读者,还是塞伦城的读者们更加单纯和直接一些。
想到这里,他便开口问道:阿尔弗雷德少校说,我可以在附近逛逛?
当然,我会陪伴您,不过仅限于临时驻地的范围内。
士兵指了指远处的树林以及黑巢山脉:雪临月来了之后,山中的野兽都会变得活跃,它们会在大雪彻底封山前不断捕猎……所以这时外出很危险。
我明白。
修格点了点头:我也只打算在驻地里走走,对了,我该如何称呼你?
年轻的猎兵团士兵立即站直了身体,他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沃特尔军礼将背负的长管结晶铳调整到背后,右手抬起,在左肩用力敲砸两下,随后伸出两根手指向快速一抬,划过了那位于自己左臂的肩带标识与军团徽记。
杜登,第五猎兵团普通列兵!
很高兴认识你,杜登,你现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