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犹豫地执行了任务。”
安室透摆弄着易拉罐的手一顿,终于开口,“我想,我知道你说的那位前辈。”
同样接受过类似训练的安室透,也从他的教官口中听说过那位足够心狠的前辈。
事后,教官曾问前辈为什么下手的如此痛快果断之时,对方只是反问——“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就算是我的亲人、朋友、爱人,但现在也都只是我的任务目标不是吗?”
“从理性而言,我还在潜伏中、我活下去会比他更有价值,所以我不能暴露;从感性而言,我不杀他、他一样会痛苦,我只是在帮他从中解脱。”
“所以,我为什么要犹豫?”
安室透还能回忆起教官提及到对方时,语气中莫名的忌惮。甚至教官还因他训练中产生的迟疑而松了口气,因为教官说,能理性到那种地步的人,上层不会担心对方在黑暗中适应不了,反而会怕对方……
变节。
最后,安室透的教官又有一些惋惜,理性的前辈最终没有逃过对于卧底而言最可怕的结局——他还是暴露了。而且在暴露之后、在传递了最后的情报之后,对方一如既往的理性地选择了自裁,减少了警方更多的损失。
也正是因为那位前辈已经不在人世,教官们才放心地将对方的事迹告之给他们这些、即将踏入黑暗之中的后辈们。
仔细分析一下,安室透猜到幼驯染的教官应该是担心hiro的性格太过温和,所以才把那个前辈拿出来给hiro当了一剂猛药、立了个正面教材。
“唔,你也知道那我就不多说了,”诸伏景光看向安室透,举起了啤酒罐,“我提到这件事其实是想说,如果我们也有那样一天……”YuShugu.
两名卧底、共同潜伏到同一个组织,诸伏景光能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况便是……去一保一。
“我不会留情,”诸伏景光认真地道,“希望你也一样。”
……
我也一样……恍惚间,安室透想起了他那时对hiro的回答——他同样举起了啤酒罐,与对方碰杯。
他应下了诸伏景光的希望。
再回神,安室透发现自己已经手指略带卡壳地打完了幼驯染的名字,鼠标已经移动了搜索键上。
[快一点!]耳麦里继续催着,[波本,你这么犹豫……不会也是卧底的吧。]
……
希望zero一定记得他们那日的约定,诸伏景光心中念着,也还好在他与zero刚见面时、就先为这一刻提前打好了预防针。
“琴酒,既然现在你还没有证据,那就别用对待叛徒的方式对我。”诸伏景光稳住阵脚,暗中却寻着……自裁的机会。
他可不愿被组织活捉了去,再连累他们。
“用不了多久了,”琴酒嘴角依旧挂着嘲讽的孤度,手中已经握上了手机,只等着一封邮件的到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无形的压力也在剧增。
……
“叮——!”
邮件的提醒声骤然打破了平静!
诸伏景光趁琴酒低头查看内容的那一刻,猛得后退一步、侧身抬腿一记鞭腿砸向雅文邑原本持枪指着苏格兰脑袋的手臂。
雅文邑被砸得身形一晃、但还是握紧了枪没有脱手,接着抬手就要瞄准苏格兰,诸伏景光也似乎没站稳一样、脚下微动,向着雅文邑这边侧过身……
这样,以为他准备逃跑的雅文邑便会果断开枪、瞄准最方便击杀他、范围最大的位置——他的心脏,然后连同他放在内层口袋中的手机一起销毁。
人类可没有雉科动物的“云台”功能,正常不动的情况之下、未经过特殊训练的人类头部都会时常晃动,更何况诸伏景光整个人现在都处于“站立不稳”的状态之中。
与其在这种黑暗环境下瞄准头部、同样是处命位置的心脏会更受欢迎一些——就算是失手打偏了,打在躯干上也能上他失去马上逃跑的能力,总比打头部结果打偏了好。
这也是虽然爆头很帅,但在正常情况之下,狙/击/手们为求稳,还是更多瞄准心脏甚至是脖颈、而非头部的原因。
同样身为狙/击/手的雅文邑自然也有这个习惯。
“雅文邑!”
琴酒突然的一声冷喝,让雅文邑硬生生止住了条件反射就要扣下的指尖,雅文邑侧头有些疑惑地看向现在正在使用他的人……
苏格兰反抗了,不是可以直接杀掉了吗?
看出了雅文邑问题的琴酒失去了一开始的游刃有余、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手上用力地关上了手机,阴森森地看向还在警惕中的苏格兰,“你为什么躲。”
情况……好像有点不对,诸伏景光脑袋转得飞快,看琴酒的表情,他的身份不像暴露了的样子,于是快速回应。
“不躲的话,我怕你们一时激动,没看清邮件内容就想要杀了我啊,那我岂不是太冤了。”诸伏景光无奈地摊了摊手,“再说我们这样的人,换了是你,你能毫不反抗地等着别人对你宣读‘判决’吗?”
“谁知道你是不是找了个借口,只是想杀了我。”
“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琴酒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