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闲拎着药袋,行走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时星澜跟在他后面,迷迷糊糊的被带上了车。
“我有点晕车,先睡一下。”薄闲捏了下耳垂,不自在地闭上眼,“有什么事,你直接叫我就行。”
从药店里出来,时星澜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抽出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薄闲自问脸皮厚度还可以,但架不住这样的目光,不得不给自己找个理由逃避一下。
时星澜满腹问题,张了张嘴,刚想问几句,就见薄闲闭上眼睛,往椅背上一靠,一副瞬间入睡的模样。
他不好意思打扰薄闲休息,只能闭上嘴巴,将所有的话咽了回去。
时星澜社恐,不喜欢主动和别人交流,但绝不蠢,他能听出薄闲话里的意思。
说是怕他跑了,其实只是想带他回基地的借口。
知道薄闲是好意收留自己,时星澜内心很复杂,一半是怅然,一半是窃喜。
惆怅的是,无处可去的事实又被薄闲发现了,兴许自己现在在薄闲心目中就是个小可怜的形象,窃喜的是,自己就这样被薄闲“捡”回家了。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自来熟,边开车,边和他们搭话:“从这里去六环那边,路上可能堵车,你们这单是我今天接的最远的一单了,去那里干嘛?”
薄闲一上车就闭上眼睛了,自然不会回答他的话。
时星澜都被问得不自在,浑身别扭得慌,如坐针毡,恨不得马上下车。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他都会直接和司机说不要跟他讲话,今天薄闲坐在旁边,他莫名不想那么说。
“去……看看。”
他简单敷衍了一下,期望司机大叔看出他的态度,不要再和他说话了。
但结果并不如他的意。
司机大叔完全没有发现他的不自在,哈哈笑了两声:“年轻人主意多,我闺女也是,就喜欢四处乱逛,在省外上大学,一放假就不着家,和她那些小姐妹一起出去玩,唉,整天嘴上说着想我和她妈,也不知道多陪陪我们。”
时星澜完全没办法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司机大叔的话里尽是父女间的温情,可他最不懂的就是这种家长里短。
“嗯……”
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狰狞又疯狂的面孔,时星澜恍惚了一瞬,胃里翻涌,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他掐着自己的腿,竭力抑制这种令人厌恶的反胃感,用疼痛逼迫自己忘记那张脸。
“我总觉得你挺眼熟的,这么俊,不会是明星吧?”司机大叔打趣了一句,没听到回答,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诶,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晕车了?”
时星澜长出一口气,弯了弯腰:“我,我没事……”
他右手捂着自己的胃,躬着身子,额头抵在前面副驾驶的座椅上。
司机大叔打开了后座的车窗:“你脸白成那样,哪里是没事,晕车早说啊,开窗透透气,你……”
“怎么回事?!”
睡觉只是个借口,贸然将时星澜带回基地,基地里那群不着调的队友恐怕都得吓个半死。
薄闲心里也有些紧张,思考要怎么安排时星澜,刚有一点想法,就听到了司机大叔的话。
“晕车了?还是身体不舒服?”他怕时星澜是车祸后遗症,“要不还是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不去医院!”
时星澜脸上毫无血色,嘴唇被咬得泛红,坐的地方靠近车门,抬头的动作有些大,直直地往车顶撞去。
薄闲一惊,立马抬起手,在他头顶垫了一下:“不去不去,别激动,小心点!”
脑袋被一只手按住,时星澜顺着那股力道,直接栽进了薄闲怀里。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两个人都懵了。
薄闲的手还放在时星澜头上,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腹肌绷得紧紧的:“……我是不是力气太大了?”
他忘了虚弱状态下的时星澜近乎弱不禁风,刚才没收住力气,直接把人扒拉到自己怀里了。
“……没事,不是你的问题。”
薄闲身上有很淡的洗衣液的味道,闻起来令人很安心,时星澜的脸色缓和了一点,下意识又嗅了两口。
他不是晕车,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纯粹是想起了以前发生的事,情绪波动太大,一时间没缓过来。
“别说话了。”薄闲双手扶住他的肩膀,“我扶你起来。”
司机大叔插了句嘴:“你可别折腾他了,晕车的人不能晃,你让他好好趴一会儿缓缓,免得直接吐出来!”
薄闲动作一滞,见时星澜没反驳,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那你趴一会儿缓缓,如果还是晕,咱们就下车。”
二十岁的大男生,从没哄过人,下意识放轻了声音,温柔中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感觉。
“小哥俩感情真好,我开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晕车这么厉害的人。”司机大叔感慨了一句,“你们要去的地方是个景点吗?前段时间有不少小情侣过去,最近这个周少了。”
“不是景点,算是个网红打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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